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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是真的?这沈正业也与日月教存在勾结?”

    迎上宁中恒那震惊而又急切的目光,于开畅有些紧张地舔舔嘴唇,“沈正业到底有没有跟日月教勾结,罪臣并不能完全确定,只是……罪臣刚肯定,他沈正业一定与日月教打过交道……”

    宁中恒强压住心头复杂的思绪,目光犹疑地看向他,“你说沈正业跟日月教打过交道,根据从何而来?”

    “阁老只要随意打听一二便可知,罪臣与那沈正业是多年来相交莫逆的好友…………小人完全……完全没有理由往他头上扣黑锅!”

    阐明自己与沈正业之间的关系后,于开畅接着解释道:“至于罪臣是因为什么根据确定了沈正业与日月教存在联系,这就说来话长了……”

    “没事,你长话短说就是。”

    “阁老应该知道,日月教的一大特征,便是以所携面具品质来判断其人的教中地位……似刘大红那般寻常普通的底层日月教教众,是没有持携面具资格的……凡能取得象征地位的日月假面,就代表此人在日月教中的地位一定不低……半年前,罪臣在某次偶然去沈正业家中做客时,曾意外看见过日月教假面的图纸!”

    说到此处,于开畅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咬牙继续道:“除此外,罪臣当日与沈正业饮酒后,还无意间从沈正业屋宅房内看到过……看到过他与日月教联络的书信!”

    宁中恒瞳孔一缩,急问道:“你既然敢如此肯定,说明你一定看过那信中的内容吧?”

    “那不过是偶然瞥见而已,具体内容是什么,当时受惊的下官根本不敢,也来不及细看……”于开畅目光一沉,脸上露出回忆之色,“但有一点罪臣记得很清楚,信中开篇对方便向沈正业自报身份与底细了……”

    “听你这么说,那跟沈正业有着书信往来的日月教成员,身份还不低?”

    “没错,写信之人在信中开篇就点明了自己的身份,是为日月教护法……”

    闻听此言,宁中恒猛地一怔,“这么说来,沈正业与日月教之间的交际很深?”说着,他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于开畅,“除此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于开畅心神一紧,结结巴巴地支吾道:“罪臣除了知道沈正业与日月教有不正当交际外,还……还怀疑原秦王,现秦国公……与日月教也有关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宁中恒面色骤变,目光如刀般死死盯着于开畅那张溢出冷汗的大脸,厉声斥道:“秦国公乃当今皇上幼弟!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阁老息怒……我……罪臣也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后,于开畅急声解释道:“从之前罪臣偶然获知沈正业与日月教存在联系可见,沈正业定是在许久之前就与日月教有过交际了……彼时,他还在秦藩任秦王幕僚,要说秦王对这些事全然不知,罪臣实难相信……”

    “纵使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也不能肯定秦国公与日月教存在关系!”宁中恒不置可否地冷斥道:“你既说自己与日月教有所勾结,那老夫问你,日月教笼络你是为了何种目的?”

    “回阁老,日月教笼络罪臣为其办事……为的是,为的是传递朝廷情报……”

    “据老夫所知,日月教笼络的京官不在少数,品阶在你之上者亦有不少,若他们笼络你只为了能探听朝廷情报,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阁老说的没错,日月教一定笼络了品阶在罪臣之上的朝廷官员,可日月教行事想来谨慎小心,收集消息情报时从不偏听偏信一人之言,换言之,日月教向己方勾结官员询问同一件事,很多时候会得到完全不同的信息……为谨慎起见,他们会从多方信息中对比权衡……”

    于开畅这话不难理解,说白了就是日月教勾结了许多官员没错,但不代表他们完全信任这帮“合作”的官员,为应征所获情报,他们一般会询问多位知情官员,从而对消息真伪进行验证判断。所以,日月教在朝廷某一机构勾结数位官员,或者说职务趋同的官员,并非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宁中恒伸出大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于于开畅的这个解释,宁中恒还算满意,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对于于开畅的怀疑始终未消。

    就在他犹疑不定之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法子来验证于开畅般,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于开畅,“老夫问你,往日里日月教与你联络时是用的何种方法?”

    于开畅微微一愣,沉思半晌后说道,“日月教与罪臣联络的方式并不固定,有时会派人来罪臣府上传话,又或者会用书信方式传递消息于我……”

    宁中恒心中疑窦丛生,试探性地问道:“也就是说,是日月教与你单面联络,你……你不能主动与日月教联络?”

    “倒也不是。”于开畅摇头解释道:“在刘大红落网前,潜藏在京师的日月教成员还未逃离京师,那时候罪臣是可以与日月教主动联络的……”

    “哦?”宁中恒身子微微后仰,饶有兴致地提问道:“说来听听……”

    于开畅舔舔嘴唇,极力解释道:“潜藏在京师的日月教成员未离京前,罪臣通常会在城南西关街与日月教中人联络,当然,日月教跟不同的人采取的联络方式与地点都会有差异之处,极其不固定……”

    宁中恒眉目一沉,脸上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他之所以要问于开畅与日月教联络的方式地点,无非是想求证于开畅提供的消息是真是假罢了。

    吴宝成和齐豫可是说过,从大半年起,日月教与他们联络的地点便定在城东小红楼,可于开畅给出的回答却与二者大相径庭,要说齐豫和吴宝成撒谎,宁中恒是不相信的,那么,大概率就是眼前的于开畅在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