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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张枢之言,唐宁也明白了,这些人就是苏玄竹特意安排过来,帮他彻底解决余治这个麻烦的。

    “张老,那就有劳你和诸位弟兄了,等抓住余治那日,我一定亲自在陛下面前给你们请功。”

    唐宁抱拳看向张枢屋子里的众人。

    “大人放心,功不功劳的先不提,除非那余治钻到土里让咱们找不到一点儿线索,否则我老张一定把他给找出来。”

    张枢冲着唐宁重重回礼,眼神中皆是自信之色。

    “好,你和弟兄们一路车马劳顿,就先好好休息几日再去和单超汇合。”

    “大人,咱们今日就在这休息一日,明日便启程和单千户汇合,您去忙自己的就成,不用管我们。”

    “好吧,既然苏先生让张老您来追查此事,那就一切听您的吩咐,不过不管你们可不成。”

    唐宁眼见张枢已然有了决定,也不再坚持,回头对宋绍道:“宋绍,你现在去最近的酒楼订两桌酒菜过来,今晚给张老和弟兄们送行。”

    “是。”

    宋绍听罢立刻走了出去。

    “那就让大人破费了,从京城一路赶过来,还真没吃上几顿热食儿,说实话,老张我现在还真想好好吃上一顿。”

    张枢说着抹了抹嘴巴,似是真的被勾起了馋虫。

    “那就这样,今晚肉管够,酒就按各自酒量来,同样管够,当然,等你们到了越州执行任务,就不能再喝了,另外谁要是喝多喝醉了,明日起不来,就别怪本指挥使严惩,你们可同意?”

    唐宁看向众人说出了要求。

    “同意,好!”

    这番话引得众锦衣卫一阵欢呼,这么人性化的条件真是让人想不同意都难。

    唐宁说罢也和众人闲聊了起来,询问着京城内的近况。

    一个时辰过去,宋绍带着做好的酒席送了回来。

    这里酒楼里的厨子,虽还不如锦衣卫总司衙门里的厨子手艺地道,但对赶了几日路,没吃过几顿热饭菜的张枢等人来说,却显得格外美味。

    唐宁也坐在席上,陪着众人推杯换盏,在十余人轮番敬酒下,虽说客栈里的酒水度数不高,却依然喝的他有些头晕脑胀。

    弯月高挂,酒宴才结束,他也在宋绍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少爷,您没事吧?”

    宋绍将唐宁扶坐在椅子上,点燃烛台,关切问道。

    “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唐宁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凉茶猛灌一口揉着脑袋说道。

    “少爷,要不我扶您回床上躺下……或者我去把上官小姐叫过来……”

    宋绍看着少爷的模样,犹豫着说道。

    “这么晚了,师姐都睡下了你打扰她做什么?”

    唐宁抬起头瞪了宋绍一眼,加重了些许声音道:“我还没醉到不省人事,刚吃完饭,我现在睡不着,坐一会儿我自己就睡了,你滚回去睡觉,少爷我哪有那么娇贵。”

    “是……”

    宋绍看着严厉起来的少爷,无奈答应,走到门口又回头不放心说了一遍:“少爷,我真回去睡觉了……”

    “滚滚滚~”

    一连串骂声中。

    宋绍走出门外,小心翼翼带上房门。

    唐宁揉着鬓角,又灌下一杯凉茶,感觉腹中稍微舒服了些,这才迷迷糊糊走到床上,和衣躺在了床上。

    烛台依然立在桌上,陪着黑夜默默流下烛泪。

    ……

    寂静的夜空下。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

    一道身影从房中走了出来,回看房中并无动静后,关上房门,在月色下散起步来。

    出门之人正是秋叶。

    都说近乡情怯,她自从确定可以返回龙虎山看望师傅后,已经激动到数晚难以入眠了,今日更是如此,为了不打扰徒儿休息,她干脆起来独自到门外走走。

    那位唐小侯爷等来了京城的圣旨,今晚陪着京城来人把酒言欢一场,明日他们就能上龙虎山,真的可以见到师傅了,大概在她心底,龙虎山才是她真正的家乡吧。

    就这般在惬喜中,走过几个拱门的她浑然不觉,待她再次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别院,眼前的屋子里依然亮着烛火。

    这不是唐小侯爷的院子么,这么晚了他还没休息?

    秋叶看了看眼前的房屋,心中念叨了一句,再看一眼天上挂在正中的月亮,她打消了上前问候一声念头。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可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房间中却传来了动静,一声带着悲切的喊声。

    秋叶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身靠近门外,侧耳倾听了起来,接连又听到几句不太清楚的言语,她轻轻敲了敲房门问起:“唐小侯爷,您睡了吗?”

    屋中无人应答,咕哝不清的声音却还在传来,秋叶手上稍微用了些力道,再问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唐小侯爷,您没事吧,我进来了……”

    秋叶愣了一下,又问了一句,眼见依旧无人应答后,才迈步走进房内。

    门栓没插,房间内的桌子上还亮着烛火,还有一个拿出来的茶杯,却唯独不见唐宁的身影。

    她拿起烛台,往内间探了探脑袋,才发现唐宁和衣躺在床上,一条腿还在床外,鞋也未脱,嘴中依旧咕哝不清说着什么,显然是一副醉酒的模样。

    犹豫片刻。

    秋叶轻轻放下烛台,走到床前替唐宁脱下鞋子,又把另一只腿搬到了床上,正要拉过床上的薄被,替唐宁搭在胸腹上,眼下虽是五六月天气,但夜晚还是有些凉的。

    “妈,你不要死!儿子出息了还没养您呢,您不要走!”

    又是一声悲切的言语,却格外的大声清晰。

    妈?

    这是哪里娘的另一种叫法吗?这位小侯爷好像是做噩梦了。

    秋叶正在思索间,却见床上突然伸出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她拉着被子的胳膊。

    霎时间。

    她身体一阵僵硬,幼时被那个男人当成小鸡仔拎来拎去记忆涌上心头。

    本能的想要挣脱束缚,却发现发自内心的恐惧,让她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抽干了一般,脚下一个不稳,趴倒在床上,重重压在唐宁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