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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湮无视那些异样的目光,亲自从云桑的手里接过一个捧盘,走到了中间,上面同样遮着一块红布。

    苏湮说:“音儿与王爷不知该送什么给母后,便想着不论是什么奇珍异宝母后都是司空见惯的,皇宫定然什么都不缺。这是音儿与王爷亲手做的,望母后喜欢!”

    沈皇后闻言一笑,道:“亲手做的?”

    苏湮点了点头,看了眼身边的云桑,云桑便解开了红布。

    捧盘上一只展翅欲翔的九尾金凤呈现在众人眼前,凤身金色闪闪,栩栩如生,九条尾巴肆意展开,一双翅羽同样是金色的,在灯光的掩映下,各个角度都闪现着不一样的光芒。

    比起夜墨华的玉雪山的清寒,此时的金凤却洋溢着一种高贵的庄重,令人无法轻视。

    沈皇后面色温和,满意地看着这尊九尾金凤,有些不相信地问道:“这真的是你与璟儿亲手做的?”

    瞧着沈皇后的神色,苏湮便知道自己这礼物是选对了。沈皇后和夜昊一样,十分在意自己的身份,她送一尊金凤凰,正好象征着她尊贵无比的身份。

    “回母后,确实是音儿与王爷做的。”苏湮神色笃定,从容地笑着,“不过音儿请了师傅,不然仅音儿自然做不出来的。”其实她也就是刷了点金漆,要真的让她做,就不是金凤凰了,金鸡差不多。

    沈皇后笑容更加深了,向苏湮招了招手,示意她拿上来给她看看。

    苏湮端着捧盘,稳步走上了第二层玉阶。

    沈皇后近距离地看着那九尾金凤,眉眼间满是傲然。这才符合她的身份,耀眼夺目,凤翔九天。

    “音儿与璟儿有心了,本宫很喜欢。”沈皇后笑道,看了眼方胜。

    方胜会意,从苏湮的手里接过了捧盘,退到了一旁。

    众人见沈皇后如此满意,各自表情不一。

    原以为继华世子之后的贺礼绝对会显得黯然失色,谁知这个景王妃迎难而上,竟博得了皇后的满意,要知道方才华世子的玉山都没得到皇后的一句“喜欢”。

    夜墨华笑容清浅地看着苏湮,眉眼间不流露一丝情绪,指尖端着一杯酒浅酌。

    夜昊的目光同样落在苏湮身上,意味不明的凝视片刻之后,又瞧了瞧身边的林侧妃,微微皱眉,不动声色。

    夜桓看了看那金凤,然后将视线定在苏湮的身上,一瞬间的黯然之后,轻轻笑了出来,饮尽一杯酒,容色淡然。

    “景王妃出手可真不凡,如此一来,要我等如何奉上贺礼啊!”突然一声带着笑的叹声打破了有些微妙的气氛。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许将军,他笑着,但笑容底下的不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苏湮回位置的脚步停住了,看向对面那个长相寻常的中年男人,五官硬朗,但细瞧下,眉眼之间与许昭仪都有几分相像。

    徽帝微微皱眉,看向许将军,说:“许将军此言何意?”

    许将军起身,笑着说:“没什么,臣只是感慨一声,景王妃出手不凡,即便不拿出最好的东西,也轻易地将臣等给比下去了。比起景王府的阔绰,内子准备的贺礼怕是太过寒酸。”

    “许将军的意思朕不太明白。”徽帝目光微变,盯着许将军。

    苏湮站在原地,心提了起来。这个许将军是为那母女俩发难来了,他的话什么意思?

    许将军看着那九尾金凤,话中有话地说:“这尊金凤凰价值不菲,虽比不得华世子的玉山,怕是也能傲视整个宫宴了吧。臣只是讶异景王府与冯府的实力。”

    冯央德一惊,见话题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头上的汗珠涔涔冒了出来。

    徽帝的目光看向冯央德,又看了看苏湮和夜璟,龙颜似是有些不悦:“今日没有外臣,许将军,朕要你将话说清楚。”

    许将军知道徽帝是没听说琳琅阁的事情的,所以他借此寿宴之际,将一切在殿中说明,皇帝生性多疑,此事不会容易过去的。

    苏湮静静地站着,听着许将军将琳琅阁的事情禀报给徽帝,徽帝的表情随着许将军的话越来越沉,很明显,生气了。

    再看向嫔妃中的许昭仪,她眉梢扬起,笑容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冯尚书,你可听说琳琅阁之事?”徽帝的话头突然落在了冯央德身上。

    冯央德立即站起身,抱拳惶恐道:“回陛下,臣……略有耳闻。”

    “冯尚书为官清廉,朕向来深信不疑,琳琅阁之事与你冯家,可有关系?”

    冯央德一惊,连忙走到了中间,道:“圣上明鉴,臣虽不太清楚其中具体情况,但琳琅阁之事,臣也是事后才知晓的。”

    苏湮算是看明白了,许将军暗指景王府或者冯府贪污,隐瞒了皇帝,毕竟琳琅阁的那笔账,加在一起不是小数目。

    如果景王府被指证了,那么首当其冲,夜桓脱不了干系。

    苏湮看了眼夜桓的神色,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他恰好抬头,与她对视,温润一笑,似乎他一点都不担心。

    徽帝的目光定在苏湮身上,也瞧见了她与夜桓的表情,目光一凛,道:“景王妃,朕想听你的解释!”

    称呼改变了,看来许将军很清楚皇帝的忌讳。而这个忌讳,究竟是景王府,还是冯府,亦或是……夜桓?

    苏湮沉下心绪,恭敬地对徽帝一礼,从容回答:“回陛下,臣媳可以解释的。”

    徽帝没说话,淡淡地看着她。

    苏湮上前一步,指了指那尊九尾金凤,如实道:“许将军说臣媳出手阔绰,其实不是这样的。这尊金凤并非赤金,而是瓷做的,只是镀了金漆而已,不然凭臣媳怎么可能端得动呢?”

    众人闻言一怔,纷纷看向那尊九尾金凤。

    方胜皱了皱眉,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捧着的金凤凰其实一点重量都没有,哪里是纯金打造的?

    很显然,这话一出来,沈皇后的脸色不好看了。拿一尊瓷凤凰出来,岂不是暗指皇后徒有其表?金玉其外?

    苏湮心中冷笑,看了眼得意的许将军,又道:“自始至终,臣媳从未言过这是赤金凤凰。皇后娘娘生性恬淡,又体民疾苦,若是臣媳送了足金的贺礼,想来皇后娘娘怕是心中难安,再传将出去,岂不是有损娘娘的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