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大晚上容易出事。
叶方瑶被吻得晕头转向，想起这句话脑子清醒了些，伸手想把凌莫尧推开让他也清醒点。
刚碰到凌莫尧的肩膀他立刻离开她的唇，神态自若没事人似的问：“瑶瑶困了么？”
困你个头啊，再困也被你这一出惊地没了瞌睡，叶方瑶难得想爆粗口为了自己的形象还是憋住，喘着气偏过头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凌莫尧翻身躺在旁边，“那睡吧，等你睡着我再去睡。”
“嗯。”叶方瑶闭上眼过了会儿还是睡不着，睁开眼歪头问：“你最近不是不用工作吗，怎么？”
“嗯，看点东西。”
“噢。”叶方瑶准备继续睡，突然想到什么睁大眼睛瞪着凌莫尧，看东西？大晚上不睡觉该不会是在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吧，怪不得这人刚刚会……
像是明白了叶方瑶眼中的浮想联翩，凌莫尧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方瑶尴尬，她那点想法怕是都写在了脸上，拽过被子蒙上脸，暗骂自己思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龊，真没脸见人了。
凌莫尧无奈地把被子扯下，帮人把凌乱的发丝理整齐，“捂着睡对身体不好。”
叶方瑶不再矫情，又嗯了一声才闭眼睡觉。
凌莫尧不会承认他一晚上都在看小说，各种穿越小说。看了前几章就直接跳到后面的结局部分，每当看到那些悲剧结尾尤其是看到女主穿越回去抛弃男主时，凌莫尧就会产生砸电脑的冲动。他今早听后叶方瑶的话虽说解决了心里的疑问但总有丝莫名的烦躁，后来才想明白原因。
旁边的人呼吸变稳，凌莫尧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关了灯回到自己房间休息。黑暗中叶方瑶睁开眼，忍不住上扬嘴角，有个人在旁边看着她这么容易睡得着才怪，装睡的话他就能尽快去休息了，深吸几口气使得心情平静，这才安心地睡去。
张瑗发现这几天凌莫尧虽然每晚都去叶方瑶房间，但没多久就衣衫整齐的回到隔壁。她本亢奋的心又渐渐变凉，这两年轻人怎么还没她老一辈的思想开放。
“这样下去不行，我要采取行动。”
凌成昊看自家老婆自言自语后露出的阴险笑容，默默替那两位小年轻祈祷。
晚上凌莫尧又来“□□”，两人渐渐习惯这种相处方式。
躺床上面对面聊天，叶方瑶突然道：“莫尧，你听说过前不久上市的姚光这支股么，给点看法？”
凌莫尧心里闪过一丝惊讶，一闪而过的速度。
“新股起伏不明显，目前还算稳定。”
叶方瑶点点头，既然凌莫尧都这么说了，那就和她想得一样，有一定的可能性是匹黑马值得一赌。
“瑶瑶是想？”
“没什么，碰巧看到名字挺顺眼的就随便问问。”
叶方瑶不打算告诉他，股市危险她也没十足把握，她不想总是借助这人的力量给他增加任务量。
叶方瑶不打算说凌莫尧也不打算问，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开心就好。
叶方瑶：“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要去公司别睡得太晚。”
凌莫尧：“好。”熟练地吻吻额头下床开门，转了下门把手又转身看向叶方瑶，“瑶瑶，我今晚可能走不了了。”
叶方瑶没反应过来，“啊？”
凌莫尧的声音像是充满了无奈，“门锁住了。”
叶方瑶下床试着开，发现真是锁起来了。她这辈子跟锁结下何仇怨，这是凌家她怎么好意思展示她拆锁的技能。
不行就撬吧。正当叶方瑶纠结，外面传来张瑗的声音：“阿尧在么？”
“我在。”
“我看你房间灯开着人不在就来问问。”
“我正准备出去，只是门打不开。”
“哦，这门锁肯定是坏了，明早我找人来修，你们就将就一晚吧。阿尧你不嫌弃小瑶的房间吧。”
要是现在还不明白这是谁的杰作他们可真就成傻子了。
凌莫尧不慌不忙道：“不嫌弃。”
张瑗：“嗯嗯，那你们早点休息吧，晚安。”
“……”叶方瑶心想：没人征询我的意见么？
凌天旭出来倒水喝，看见张瑗边哼歌边转着手里的钥匙回了房间。
站着有些尴尬，张瑗都这么说了叶方瑶也不好再啰嗦，这几天凌莫尧都跟她待在一起，不过是今晚时间变长点而已。叶方瑶进洗手间洗漱，深呼吸开门回卧室，凌莫尧已躺回了原先的位置。
叶方瑶没换睡衣，直接躺下，心跳频率有点快，“晚安。”
“晚安。”
叶方瑶觉得平躺不易睡着改为侧躺背对着凌莫尧。
“瑶瑶睡不着么？”
“有点。”
“转过来。”
他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温柔得让人不忍拒绝。
等叶方瑶转过身面对他，凌莫尧搂过她，用手轻拍她的背让她放松。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叶方瑶愣愣，这是，睡前故事？不听白不听。
“好。”
“我小时候大多时间住在爷爷家，因为那时候父母忙于做生意所以把我寄放在老宅，那时候方爷爷经常来老宅找爷爷喝酒，他们喝酒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练字看书，有一次方爷爷可能是喝多了，给我送去一杯酒，结果被爷爷发现把他狠骂了一顿。”
听到这儿叶方瑶哑然失笑，可他前面的话她笑不出。她能想象凌莫尧小时候是孤独的，她有些心疼因为她感同身受，还好那时他身边有两位爷爷，她那时也有唯一的家人陪着。只是对孩子来说其他亲人再好也比不过父母的陪伴。
凌莫尧：“呵呵，我还记得老宅后面有棵很大的桃花树，春天时桃花开得很美，天旭六七岁的时候来老宅玩，盯着桃树上的一颗最大的桃子看，但他不敢说，我就爬上树帮他摘……”
叶方瑶睡着了，伴随着凌莫尧轻柔的声音她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她的眼前有一颗开满粉色花朵的桃树，树下站着一个少年，回头对她温柔一笑。她直觉那是凌莫尧年少的时候，她也不由地弯弯眼睛。
画面一转花不见了果子已经成熟，这个男孩正爬上树摘果子，不远处好像还站着个小孩，叶方瑶没在意那人是谁，可她知道树上这人是为了那个孩子摘的果子。少年的脸上没再有什么表情，但行为令她感动，感动之余她还有点羡慕。
凌莫尧看着这人挂着笑容熟睡的脸，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探过去又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嘴唇蠕动却没有声音，如果叶方瑶能看到一定能读懂他的口型：晚安我的瑶儿。
这一晚凌家众人睡得香甜，凌天旭也梦到了在他很小的时候堂哥给他摘的桃子，桃应该很美味，那算是堂哥送他的第一份礼物。当时旁边好像还有个人，他记不清了。
凌天旭小时候一直在国外生活，那次是父母回国办事把他一起带回来，没多余时间照看他就把他放在凌家老宅一段时间。他那时不太会说中文回国语言不通有点自卑，所以很少说话连笑都不想笑。方文当时还没生病，过来和凌卫国喝酒时会和凌天旭说话，问的多了凌天旭偶尔会用英文告诉他自己听不懂，但方文更听不懂这个外孙在说什么，后来他也懒得问了。
刚见到这位堂哥时凌天旭很怕凌莫尧，他是胆小不敢说话即使说了别人也听不懂，但他觉得堂哥好像是天生不爱说话，即使凌莫尧会说外语他也不敢交流。但凌天旭渐渐发现他的堂哥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凌莫尧送他的第二份礼物就是认汉字的教材，他一直很珍惜。凌莫尧最常做的事就是一个人待在书房看书，凌天旭不再害怕他时就抱着认字教材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角落陪他一起看，小心翼翼地怕吵到他。
后来凌成华和方琴来接凌天旭时他是不想走的，凌成华还是要强行把他带出国。凌天旭依稀记得自己哭得很惨，直到凌莫尧走来对他说了一段话。这也成为凌天旭的座右铭。
凌天旭到现在都记得他那次回国说的唯一的国语是：“哥……”
凌天旭和父母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他和方琴说想请个老师教他汉语，方琴同意了。他一直存钱并努力学习国语。那次凌成华和方琴因为姨妈方玲出事回国，他请求他们带他一起。
十年前，回了国凌成华一蹶不振，方琴照顾他，凌天旭趁他们不注意一个人偷跑出去。他那时中文已经学得不错了，一路上问了很多人，终于找到记忆中的凌家老宅，但大门紧锁一个人都没有。他以为家里人出门了，一直坐在门口等，可到了晚上也没有人来，他忍不住想哭，但脑海里回想起这些年一直支撑他的那句话，他不能哭，不能让那个人失望。
“你果然在这。”
耳边响起那平淡而熟悉的声音，凌天旭猛地抬头：“哥！”
方琴发现凌天旭不见时已经是下午，实在没办法就打电话请凌家其他人一起帮忙找。凌莫尧也听说了凌天旭失踪的事，想想说不定这孩子是回了老宅子，因不确定故没和其他人说就一个人来找找看。
凌莫尧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天旭找到了，我等会带他回家。”
凌天旭知道这次害大家为他担心了，怕凌莫尧生气，低头闷声道：“对不起，我想来找哥和爷爷。”
“走吧。”
凌天旭看凌莫尧没责怪他，兴冲冲地跟在凌莫尧后面上了回现在凌家的车。
“哥，为什么你不住这儿了？”
“这是爷爷的老宅，我的家在别的地方，爷爷也被接过去了。”
“哦哦，我知道了。”
再后来凌天旭死活不愿意跟父母回国外，凌成华没心情理会其他事，方琴没办法，和凌天旭约定好他必须在成年之前去国外留学才答应让他留下。
凌天旭一直以凌莫尧为榜样，聪明帅气令人佩服，每当看到凌莫尧房间满满的奖章他就会很羡慕。有段时间凌天旭认为凌莫尧会这么聪明是不是因为他没啥表情且不爱说话，于是凌天旭也跟他学，后来等他发现没表情和不说话与人是否聪明没有必然联系时，他已经习惯性面瘫。凌天旭觉得没表情的生活也挺轻松的，跟性格不一定直接挂钩。
第二天一早叶方瑶醒来，她好像做了个很美好的梦，舒服地撑撑懒腰。
“睡得好么？”
叶方瑶一怔，她都忘了凌莫尧在旁边，“嗯挺好的，早。”
凌莫尧看叶方瑶不习惯地往旁边缩，起身打算先回房。
叶方瑶：“房门？”
凌莫尧：“我刚刚听到开锁的声音。”
凌莫尧笑了笑开门回到自己房间，余光没有忽视不远处角落里的身影。
张瑗皱着眉，她家儿子衣衫虽然不算十分整齐，但以她作为过来人的研究，这两人昨晚，又是什么都没发生。亏她这么用心，这两孩子真磨蹭！
早餐桌上，凌成昊已经吃好，看张瑗饭才吃了一半，关心询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没怎么，昨晚没睡好。”
凌成昊奇怪，他家老婆昨晚睡得特别香还打呼噜呢，没继续问起身准备去公司。凌天旭紧接着起身，他这段时间都是蹭大伯的车啊，他还要等几个月满18周岁（虚19）才能考驾照呢。看着剩的食物有点可惜，想想又端起碗把剩下的粥一口闷后追出门。
凌莫尧擦擦嘴，又抽了一张干净的纸巾递给叶方瑶，“妈、瑶瑶，我先走了。”
张瑗没睬他，叶方瑶起身送他，“好，路上小心。”
凌莫尧走后叶方瑶看着张瑗一脸不高兴不知道该说什么，“伯母。”
张瑗闷闷的嗯了一声，她就是不高兴，自己的心血都白费了，这两孩子又不体谅她。她最终叹了口气，“我不想听小瑶叫我伯母。”
叶方瑶能猜到张瑗为什么不开心，这段时间她能感受到张瑗是真心待她像女儿一样，沉默半响叶方瑶咬咬牙，“妈。”很多年都没叫过这个称呼了，叫出口还有点紧张。
张瑗听到“妈”这个字顿时眼前一亮，眸子分外有神，“哎哎哎。”连续哎了三声才停，她听到比叶方瑶说出口还要紧张。
“我中午给莫尧煲点汤送过去吧，伯……妈帮我介绍下莫尧喜欢什么口味吧。”
张瑗高兴得眉开眼笑，“好啊好啊。我想想，阿尧没什么特别讨厌的食物，汤的话他喜欢喝清淡点的，我又想让他补补身子，不过只要是你做的他肯定都喜欢。”
看叶方瑶被说得脸色上调一度，张瑗不再取笑她起身带她进厨房找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