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看着一根根铁栏杆外，那自由自在飘荡着的云朵，小雅克呆呆的出着神。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半年？一年？两年？就连一开始在墙上划杠记天数的习惯他都不再保持了。
关他的房间已经被换了好几次，从一开始铺着地毯的精致房间，到现在钢铁造就的专业牢房，他也从一个一心为国的试验者，变成了现在带着铁镣铐的囚徒。
他没有发起过任何抵抗，也没有加入过任何一次囚徒们暗中组织的逃亡行动。他从来都是很乖，很听命令的，往往研究员们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哪怕有剧烈的痛楚，哪怕有难忍的麻痒，他都死扛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铐了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太珍贵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无数次实验下，他身边的同伴们换了一批又一批，“大胃王”瓦格纳，胆小的两兄弟......他们都在实验中牺牲了，就连在他之后来的那一批批人，死在实验中的，也是成百上千，还有发疯的，自杀的，逃跑被处决的，不一而足。
只有他，从一开始，坚持到了现在。
他有了独属的坚固牢房，独属的沉重镣铐，独属的精锐看守，甚至独属的精致饮食。
只是他所要进行的各种实验也比起其他人来，要多的多。
很多时候，小雅克都会问自己，为什么要坚持下去呢？为什么要每天坚持着，一遍又一遍的运功？为什么要苦苦忍受那些可怖可恨的实验？
是为了法兰西帝国？是为了拿破仑陛下？是为了帮助陛下完成这门武功？是为了让自己能对国家有所贡献？
他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对这些理由已经不再看重了。
虽然从一开始的时候，是这些理由化作信念，让他在这非人的折磨中坚持了下来。但时至今日，它们已经没有支撑他的力量了，现在，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支撑着他的话，那就只有“习惯”了。
是的，就是“习惯”！
习惯了每天无数次的运功，习惯了听从那一个个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习惯了忍受那让人只欲先死的痛楚，习惯了身体中暴走了无数次的内气，也习惯了呆在这里，等待最后是死亡......
云朵依旧在天空飘荡，时卷时舒，时散时聚。
唉，如果有下一世，当片云朵也是挺好的呢。
正呆呆的出神，小雅克突然看到了两个黑点，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这片片的云层之中。
是鸟么？可是这速度，不太像啊。
黑点越来越近，小雅克看清了他们的样子，那是两个人！两个飞翔在天上的人！
他已经不是那个在乡下种田的乡巴佬了，他知道，能飞翔在天上的，只有一种人！也是他参与的这个使用计划所追求的极致！传说中的武圣！
黑点当然不止他一个人看见，不过一会，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城市，在所有人耳边回荡不休，哪怕在大皇宫偏僻角落的牢房中，都可以清晰听闻！
然后，飞翔在天空的黑色人影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了，他们离开了那扇小小的窗户所覆盖的范围。
但他们到来的影响却没有结束！
虽然有些遥远，但小雅克能够隐隐的听见那若隐若现的打斗声，唿号声，惨叫声......
我这里都能听见的话，他们是冲着皇宫来的？冲着陛下来的？现在是在和皇宫的侍卫们交手？
我们法兰西还有武圣么？三位神枪武圣可都战死了啊，不知道陛下那边能不能挡住啊。
唉，担心也没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的，让皇宫的侍卫们头疼去吧。
可打斗声却越来越近！
已经从隐隐约约变得清晰了起来。
“嗖”“嗖”“嗖”“嗖”......这是弓箭么？
“轰......”什么东西倒了，是房子么？
“当”......“啊！”哦，惨叫啊，被打死了么？
“嘀格哒”“嘀格哒”“嘀格哒”......噢噢，是骑兵队，能挡住么？
“啪”“噗”“唰”.....他们交上手了！
......
仅仅凭借声音，小雅克想象着不远处正在发生的战斗。
这些声音并不让他担忧，也不让他热血沸腾，更不会让他想要出去慷慨赴死，这些对他而将，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这只是他在这无聊的囚徒生活中，一点排遣寂寞的的插曲罢了。
他在这里，只是在等待死亡。
可冲突的声音却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也离他越来越近！
咦？陛下的宫殿并不在这边啊，这里只是皇宫的一处小角落罢了，怎么打到这里来了？
声音愈加嘈杂，无数的破空声，唿啸声，怒喝声，爆破声连成一片......只是听，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疯狂与激烈。
“轰！”一声巨响，仿佛惊雷炸响在耳边，仿佛整个大地都震颤了一下。
外面的声音也近的不可思议，甚至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呵呵，想不到你们家陛下出征之后，皇宫里还留下了你这么个高手！”那是大汉的粗犷声音。
“我只是来帮忙罢了，这里的实验事关重大，关系整个大陆武道的发展！我不许你们破坏了它！”这个声音很熟悉，是主管这里所有研究的伽利略大师！
伽利略大师这么老了，走路都要人扶，竟然这么强，能挡住两个武圣？
“老东西，我们这次不打算杀人，只是来找人的！识相的滚远点！”又是一个粗犷的声音，和前一个有些不一样。
“我不会让你们过去的！”伽利略大师的声音很坚决。
“轰！”又是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轰！”“轰！”“轰！”“轰！”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巨响，仿佛陨石天降，坠落大地。
整个宫殿都在这剧烈的震撼中摇摇欲坠，仿佛身在地震的正中央。
然后，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任何打斗或者话语。
“踏”“踏”“踏”......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吱呀”那是一扇扇门被打开的声音......
“不要......”“啪”那是有人被杀死的声音......
“哐！”那是牢门被踢开的声音......
“哈！去死吧！”“啪”这是护卫们最后的抵抗......
“不要，不要过来......”“啪”这是某个人最后的哀求......
......
终于，脚步声来到了小雅克的牢房前面。
“哐”牢门被一脚踢开，健壮高大到吓人的壮汉走了进来。
但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该死，这个也不是！”那是壮汉懊恼的声音。
“算了，应该不在这里了，我们还是走吧。”另一个壮汉出现在牢房门口：“那位第一圣剑来了，就不好办了。”
然后又是一声“轰”。两个壮汉大力踏在了地上，然后就是冲天而起，一下撞破了房顶，几个唿吸，就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上被撞出的那两个圆形的大洞，小雅克喃喃着：“这就是武圣啊，真是让人羡慕呢......”
呆呆的站立了一会，他突然浑身一震，狂暴的真气从他身上汹涌而出！他手上铁镣铐和脚上的脚链一下就被崩碎，四散纷飞，洒落了一地。
然后他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牢门，踏在守卫们的血泊中，向着宫殿外面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