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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医生走后没多久, 江斯源就醒了过来, 他直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客厅, 表情有些失落。

    “米可。”

    他环顾四周, 叫了声时刻在暗处保护他的保镖的名字,然而保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

    与此同时,厨房那边传来细碎的声音,江斯源眉目微凛,扯掉手背上的针, 警惕的向厨房走去,走到拐角他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厨房里背对着他正在做饭的黎怀澄。

    黎怀澄尝了口粥,觉得差不多了之后便关了火打算去叫醒江斯源, 没想到转身看见他站在不远处, 睡得有些凌乱的棕色卷发翘起了一缕,一双湛蓝色的眸子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水汽, 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他。

    “你手怎么了?”注意到江斯源手背上的血珠, 黎怀澄走过去道:“你把针拔……”

    话还没说完, 江斯源便一把抱住了黎怀澄, 将脑袋埋在他肩上, 哑着声音道:“我梦到你不要我了,你说你遇到了危险, 所以像我的父母一样, 用保护我的借口要把我送走。”

    黎怀澄一怔, 轻轻拍着江斯源的后背道:“梦都是假的, 现实和梦境都是相反的。”

    “你会不要我吗?”江斯源闷闷道。

    黎怀澄安抚道:“不会。”

    江斯源抬起头,垂着眼认真看他:“一辈子都不会吗?”

    江斯源的表情太过认真,让黎怀澄到嘴边的“不会”两个字又咽了下去,突然觉得就算一听就知道这是虚无且不负责任的两个字,江斯源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他想了想,抿唇道:“一辈子太长了,我也不能确定,但是就算我们以后不能像现在这样时时联系时刻在一起,我也一直都会是你的朋友。”

    江斯源眼睫微颤,嘴唇张了张,最终却只是敛眸不言。

    看到他固执的表情,黎怀澄脸上浮起几丝轻浅的笑意,说:“但是如果遇到危险,我绝对不会将你送走或者留下你一个人,我一定会和你一起面对。”

    “谢谢你。”

    虽然他想要的不只是这样,但是目前有这些就够了,江斯源再次将脑袋埋在黎怀锦颈窝里,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嘟囔道:“我更喜欢你了。”

    黎怀澄笑着拍拍他的脑袋,道:“刚刚的意面你都没有吃几口,现在应该饿了吧,我煮了粥,现在应该可以吃了。”

    江斯源亦步亦趋的跟在黎怀澄身后,黎怀澄端粥他便在后面放隔热垫,黎怀澄准备配菜他便站在一边递碗,就连后来喝粥的时候眼睛都亮晶晶的,显然心情很好。

    等江斯源喝完粥已经差不多十点了,黎怀澄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退烧了才道:“我该回去了,明天放学我再来看你。”

    江斯源垂着眼点点头,耷拉着脑袋跟着黎怀澄出门,站在门口看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又马上跑到房间,等待不远处那扇窗里面亮起灯光。

    回到家后,黎怀澄放下东西就去了黎怀锦的房间。

    黎怀锦打开门看到时黎怀澄的时候,脸上的惊讶几乎难以掩饰,他现在这个时间会来敲他房间的门真的让他十分意外,自家弟弟在很多方面都十分注意,将不麻烦别人这一点执行得十分苛刻。

    比如绝对不会在他工作学习的时间给他打电话,就算有十分要紧的事情也只会发短信询问他是否能抽出时间,比如为了防止打扰到他们的休息,绝对不会在十点之后敲响他们的房门,还有许多事情……

    他如非必要绝不会给这个家里的任何人添加任何麻烦,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寄宿者,礼貌且疏离。

    像现在这样,十点过后还来他的房间找他,是两年多来的第一次。

    黎怀锦让开道:“进来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黎怀澄抿抿嘴,其实他也觉得这个时间来找黎怀锦很不合适,但是他现在确实十分想要问清楚江斯源的事情。

    所以他道完歉便直奔主题:“哥,我想问问江斯源的事情,你对他的了解多吗?”

    黎怀锦关上门,虽然有些讶异黎怀澄这个时间来找他是为了江斯源的事情,却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黎怀澄。

    江斯源:“只知道一些大概,他父亲雷牧是宜市雷家的人,现任雷家家主的亲弟弟,大学去了米国留学,然后在那里认识了意国托纳多雷集团的继承人,也就是江斯源的母亲,两个人一毕业就结了婚,雷牧也因此在意国定居了。”

    “托纳多雷集团发展迅猛,不到三十年就成为了意国顶尖财团之一,而托纳多雷集团能够在南北部发展得都比同行业快,就是因为他们南北两方互相扶持,不过听说现在托纳多雷集团内乱,北部总部和南部之间分歧巨大,甚至因此还发生过暴.力事件。”

    黎怀澄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然后呢?”

    “江斯源的家里将他送来华国应该就是为了避免他被这次内乱波及,会将他送到庆市而不是雷家的大本营宜市估计也是从安全角度考量,因此很多人怀疑是因为雷家内部有托纳多雷家族南部的人,具体是不是这个原因也没人清楚。”

    “不过江斯源的父母为了保护他确实十分用心,不单单是华国,还有许多国家都有江斯源的身影出现,他们都用江斯源的身份生活,只是到底哪个是真的就只有他们家的人知道了。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总之他们家族关系复杂,而且现在这个江斯源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因为他来庆市这么久,也没见他与雷家的人有过多接触,就算他是真的江斯源,他现在的处境也并不乐观。”

    黎怀锦总结道,“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不要与他有太多接触。”

    回房间后,黎怀锦的话还在黎怀澄脑海里回荡,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满腹心事的睡下了。

    后来一周,黎怀澄每天放学都会去江斯源家陪他吃饭,直到江斯源假期的最后一天,他将黎怀锦说的话像江斯源复述了一遍,然后问道:“我哥说的是真的吗?”

    会问江斯源这个问题,与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无关,黎怀澄只是想要确定是否真的如江斯源的家庭医生所说,江斯源目前的处境已经安全,他想就算是无法帮上什么忙,至少不会再连他受伤都看不出来。

    听黎怀澄说完,江斯源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问道:“你相信我吗?”

    看到江斯源失落的表情,黎怀澄就知道他误会了:“我相信你,但是我希望你瞒着我和周子猷你受伤的事情,陪我和周子猷爬山打架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第三次。”

    江斯源闻言垂着的眼睫一颤,双眸微微睁大,“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不然呢?”黎怀澄失笑,“不论你是谁,我们都是朋友,我相信子猷也这样想。”

    江斯源:“……谢谢。”

    江斯源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高兴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是心动,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一次比一次更甚的悸动。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黎怀澄的场景,那时候他刚到宜市雷家不久,虽然爷爷奶奶和伯伯都对他非常好,但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处境,他们不得不处处紧绷着神经注意他的安全,甚至比之在意国的父母还要谨慎,严密的保护让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有一天,他带着米可躲过雷家的人跑了出去,然而站在离雷家不到一千米的街道上时,他才想起自己人生地不熟,根本没有地方可去,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雷磊的车子开了过来,他躲闪的同时,心血来潮的让米可跟上了雷磊。

    没想到一跟就是三个多小时,雷磊的车从宜市开到了隔壁的沙市,然后又到了一个小县城里,最后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江斯源虽然好奇他为什么要来这样偏远的一家医院,却也并不打算继续跟着他了,毕竟那是雷磊的**。

    所以下车后他便在医院附近闲逛,正觉得无趣想要离开时,看到了靠在树下休息的黎怀澄。

    直到现在他都清楚的记得自己那一刻的感觉——街上的喧哗声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般全部消失,除了黎怀澄外。视网膜触及的一切全都模糊起来,就连街边嘈杂的声音也骤然消失。

    除了像是立体环绕播放的心跳声和被斑驳阳光笼罩的少年外,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看不到其他一切。

    黎怀澄穿着病号服靠在树干上闭目坐着,眉心微微蹙起,江斯源的距离还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偶尔颤动,然后他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突然睁开了眼,清澈的眸子像是被一层雾气蒙着,底下藏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就是那一刻江斯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仅仅只是那一眼,就在他日后的梦中出现了无数次。

    他曾经听人说过,一见钟情都是有缘由的,或许是那个人做了一件让人心动的事情,或许是那个人露出了一个让人心动的笑容,也或许是那人说了一句让人心动的话。

    但是让他心跳加速的那一刻,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场景,只是一个和他同龄的少年从闭着眼到睁开的过程,整个过程甚至没有超过两秒钟,或许就连少年眼中复杂的情绪都只是他自己的臆测。

    然而唯有一点绝对是真实的,那就是他犹如响在耳边的心跳声。

    后来他便像是跟踪.狂一样,在黎怀澄身后一跟就是一个多小时,看他时不时走走停停,偶尔还会笑着和认识的人打个招呼,江斯源发现他十分受人欢迎,就连花园里玩耍的孩子都喜欢在他身边跑来跑去叫他陪他们玩游戏。

    黎怀澄回住院部时,他本来想跟着他去看看他住在哪间病房,可是米可却提醒他雷家已经派出人寻找他,所以他只能选择下次再来。

    然而等他再次去那所医院却找不到那个少年的身影了,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对询问少年消息的人都十分警惕,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告诉他少年的地址,直到他无意间看到了关于黎怀澄的报道,得知他其实庆市黎家的孩子,才再次有了他的消息。

    恰巧那天雷家收到黎家邀请的请柬,雷家年轻一辈都没有时间能去黎家赴约,就连雷磊都在意国无法回来,所以他便劝服爷爷奶奶,代表雷家去参加了黎家的晚宴。

    他果然再一次见到了黎怀澄,只是那时的黎怀澄与在医院时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干净温暖的笑容变成了礼貌的公式化笑容,让他突然有一种说不清的失落。

    晚宴第二天他便因为家里的事情匆匆回了意国,等到几个月后再次来到华国时,他早已经忘记了第一次见到黎怀澄的心动,因为当时他满脑子塞着的都是南部的打击。

    然而,江斯源没有想到,他竟然和黎怀澄一个学校,而且在一个班级。

    在教室里再一次见到黎怀澄时,他除了难以言表的惊讶和惊喜之外,还有一种好奇和期待,他想要弄清楚这种莫名的情绪到底意味着什么。

    从那天开始,他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追逐的黎怀澄,看到他笑的时候,阴郁低沉的心情仿佛都能晴朗不少。

    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靠近他,再靠近他一些,虽然那时他还分不清自己对黎怀澄到底是对朋友的喜欢还是对恋人的喜欢,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心动,但是非常奇妙的是,他可以确定他见到黎怀澄的第一眼就觉得想要靠近他,想要与他更加亲近,只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现象。

    后来,在他的有意靠近下,他和黎怀澄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渐渐确定了自己对黎怀澄的感情。

    江斯源垂着眼一直没有说话,黎怀澄以为他还是介怀刚刚他问他的问题,于是道:“相信我,不论发生什么,我和子猷都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江斯源被黎怀澄的话拉回思绪,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后,突然想将一切对他全盘托出,他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其实我欺骗过你……”

    “什么事?”黎怀澄脱口问道。

    “其实我……”

    看到黎怀澄单纯好奇的表情,江斯源将到嘴边的表白咽了下去,抿嘴道:“其实我的之前就会说华语,小时候就学过一些,虽然不多但是也能够交流,后来在我爷爷奶奶家呆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基本上已经可以说得很流利了。”

    “你哥哥说得不错,其实除了我,全世界各地还有几个使用我的身份的江斯源,他们跟我同一时间出发离开意国,然后在不同的地方生活学习,以此来迷惑南部那些的视线。”江斯源有些忐忑的看向黎怀澄:“所以那时候为了迷惑别人的视线,我装成了刚刚学习华语的样子……你会怪我骗你吗?”

    刚刚江斯源严肃又忐忑的表情让黎怀澄也跟着紧张起来,没想到他要说的竟然是这样一件小事。

    黎怀澄笑道:“当然不会,那时候你的口音挺有趣,只是没想到雷磊作为你堂兄竟然也不知道你会能说华语。”

    江斯源闻言道:“我在雷家都是用意语或者英语与同龄人交流,而且我能把华语说好这件事,除了我爷爷奶奶和大伯以外,家里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看着江斯源眉眼弯弯的模样,黎怀澄突然有些心疼,不过是能够说流畅华语这样一件小事都需要被雷家人严阵以待,可以看出那时候江斯源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

    自从将所有的一切都和黎怀澄坦白之后,江斯源与黎怀澄的相处方式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比如说,他还是像之前一样喜欢跟在黎怀澄身边,却不会再时时刻刻都要黏着他了,他也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喜欢撒娇,但更多的时候他都表现得成熟稳重,就连时不时蹦出的“我喜欢你”四个字都减少了频率。

    这些变化黎怀澄都能感觉到,但是他觉得这可能是周子猷再次回归,他们又从两个人再次变为了三个人带来的变化。

    自从蒋怀康搬出黎家之后,杨婕也跟着转学离开了,走之前她找到周子猷道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与黎怀澄他们猜测的差不多,果然一切都是蒋怀康的指使,而杨婕会被牵扯进来,是因为他的哥哥杨梓北和蒋怀康关系很好,她从小就非常听哥哥的话,加上当时她确实想和那个男生分手,所以答应下来。

    杨家人的赔礼道歉早已经上了周家的门,杨婕也因此转学离开,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周子猷也并不想和一个被牵扯进来的女孩子计较,只是分手之后他再也没了想要早恋的念头,完全将心思放到了学习上。

    然而他努力学了大半个学期之后发现自己确实不适合文科,所以在高二下学期文转理回到了理科班,落后一大截的他不得不恶补之前落下的理科知识,就连体育课打球的时间都花在了补习上,好在周子猷的努力并没有白费,终于在高三之前,赶上了所有课程的进度。

    周子猷晃着腿坐在操场单杆上,看着塑胶跑道上肩并着肩跑步,时不时对视一眼的学弟学妹,感叹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想当初我们刚进高中的时候也许下过要早恋的豪情壮志,结果现在只差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我们三个都还是单身。”

    说着周子猷晃着的腿一停,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道:“不过好歹我还是有过经验,你们俩嘛……”

    黎怀澄靠在一旁,闻言抬头看了眼自鸣得意的周子猷,弯着眼道:“你的初恋确实得印象深刻。”

    周子猷脸上笑意一顿,随即仰着下巴道:“那好歹我也是谈过恋爱的人,你们两个呢?”

    江斯源疑惑的皱起眉,问道:“只牵过手的恋爱?”

    周子猷:“……”

    “呵。”周子猷冷笑一声跳下单杠,“你们就嘲笑我吧,你们连手都没签牵过。”

    江斯源抓过黎怀澄的手,十指相扣抬起来,挑眉道:“没牵过手?”

    看到周子猷吃瘪的表情,江斯源轻笑一声,抱住黎怀澄挑衅道:“我们不仅牵过手还拥抱过,你呢?”

    周子猷蹦起来一把抱住黎怀澄和江斯源,揽着他们两人的脖子道:“我也抱过。”

    说完他松开手,沧桑的看着夕阳叹气:“看来我只能在大学努力了。”

    黎怀澄拍拍周子猷的肩膀,“加油。”

    江斯源也跟着黎怀澄拍了拍周子猷的脑袋:“加油。”

    周子猷捂住脑袋一蹦三尺高:“说了不准拍爸爸的脑袋,爸爸现在都没长到180都是你丫的拍的!”

    江斯源弯着眼一脸无害:“可是我的身高刚好允许我拍到你的脑袋。”

    周子猷:“你丫别跑!”

    目光追随着张牙舞爪追出去的周子猷和跑在前面时不时反过头露出挑衅笑容的江斯源,黎怀澄笑着摇了摇头。

    绕着操场几乎跑了一圈,江斯源才终于玩够了,停下来陪着周子猷过了几招后,两人又勾肩搭背往这边过来,边走还边凑着脑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丝毫看不出之前周子猷炸毛的模样。

    黎怀澄倚着单杠,脸上带着悠然的笑意看着他们走过来,没料到两人冲过来一人抓着他的肩一人抬着他的腿就往草坪上一扔,然后不等黎怀澄反应两人便压了下来,江斯源压在黎怀澄身上,周子猷压在江斯源身上,毫无预兆压得黎怀澄喘不过气来。

    “叫你装忧郁装成熟!”

    周子猷趴在最上面,对黎怀澄龇牙道:“刚刚那几个逛操场的学妹看了你好几眼,你特么竟然想出装作忧郁深沉的样子看着我们跑来跑去,用反差和对比来吸引学妹的视线这种方式,我看错你了。”

    黎怀澄抓了一把草往周子猷脑袋上丢,咬牙道:“这段话你可以写进作文里,比你平时说话写作水平高深多了,现在快给我滚下去。”

    周子猷向黎怀澄挑挑眉,撑着身子悬空后又猛地落回江斯源身上,落下来的重量把黎怀澄压得差点骂脏话。

    江斯源也没料到周子猷会这样做,他的下巴毫无防备的磕到了黎怀澄的嘴,等他反应过来时,贴着下巴的柔软触感让他愣在原地,连移开下巴都忘了。

    “嘶——”

    下唇瞬间被磕破,饶是黎怀澄再好的脾气也来了火气,攒足力气一把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江斯源,周子猷也毫无防备的滚了下来。

    黎怀澄逮住起身要跑的周子猷,从草地上抓几把草就往他衣服里塞,在周子猷挣扎的同时把草糊了他一脑袋,“皮不皮?叫你皮!”

    周子猷也不甘示弱,抓着草开始还击,两人就在草地里滚了起来,等到力气耗尽躺在草坪上时,两人的校服上和脑袋上已经沾满了草。

    周子猷气喘吁吁的道:“下次再战,看我不把你扎成草人。”

    黎怀澄嗤笑一声:“我等着。”

    说完,周子猷转头看向江斯源的方向,疑惑道:“圆子怎么坐在那发呆?”

    黎怀澄也转头看去,只见江斯源一只手捂着下巴,表情堪称呆愣的坐在草地上,不知为何,时不时的还傻笑一下,就算他的脸再好看,这一幕也有点悚人。

    “他不会被我们压傻了吧?”周子猷惊恐道。

    黎怀澄睨他一眼,“不是我们,是你。”

    说完他起身走到江斯源身边,蹲下道:“你怎么了?”

    江斯源回过神来,刚想说话目光就撞上了黎怀澄破了皮的嘴唇,一股热意骤然从背脊而起,迅速往上涌去,攀过脖子绕到耳尖,最终蔓延到了脸颊,整张脸瞬间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