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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做贼心虚

    自此,宋子循果真老实呆在家里,一心当他的富贵闲人。

    舞弊的案子一时没有定论,朝堂上大臣们争得面红耳赤,连宋晋泽也因治家不严,包庇纵容长子营私舞弊接连遭到弹劾,宋晋泽也被他们吵吵得不胜其烦,尤其每回回到家再看着那个只管风花雪月,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始作俑者”,越发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把宋子循提溜到书房劈头盖脸地骂了几回,干脆也跟上头告了病假,只在府里躲清静。

    ……

    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地上的下韧声回禀道,“老爷请姑太太放心,这回贵府上大少爷一时半刻是脱不了身的了……只是姑太太这边也要抓紧着些,需服姑老爷今早定下世子的人选,以免夜长梦多……”

    沈氏的脸上并无喜色,闻言只皱紧眉头,“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只要把这池水搅浑,让宋子循失去袭爵资格,为何如今好好的却要拉了我家老爷下水?”

    沈家下人忙道,“老爷这些事三言两语跟姑太太也不明白,姑太太只需知道老爷做这些都是为了姑太太好,唯有趁这机会给姑老爷施压,与姑太太双管齐下,方能逼姑老爷早做决断。”

    沈氏默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按大哥的办吧……”又叮嘱道,“只是万万不可真把祸事引到我家老爷身上。”

    那下人忙笑道,“姑太太放心,老爷就您这么一个亲妹子,怎么都是向着您的……”

    沈氏心下这才稍安了些,又问了他几句沈府的情况,“涵哥儿这阵子在家做什么?倒是有阵子没见他了。”

    下人笑道,“二少爷如今大了,也知道上进了,正跟着宁公家几个少爷在他家族塾里读书,每日不亮就走了,连的近来也不常见到。”

    沈氏皱了皱眉,“他既有这个心思,大哥怎又不告诉我?咱们家族学里那几位先生的学问也都是极好的……他若是来了也有个照应。”

    那下人就陪笑道,“我们老爷了,要是来了这边,有姑太太宠着,又有咱们大姑爷大姑奶奶护着,只怕学不了几,哥儿又要懈怠了……倒不若送去个陌生的环境,他自己觉着拘束了,兴许还能上进一些。”

    “胡。”沈氏笑道,“我看涵哥儿那孩子再懂事不过的了……偏哥哥就多心成这样。”又道,“你等回头见着二少爷记着跟他,他姑母想他了,叫他得空了来家里坐坐。”

    那下人连忙应是。

    沈氏又命人给了赏钱,“你是这就回去,还是要去见过大姑奶奶?”

    那下壤,“老爷吩咐的捎几句话给大姑奶奶。”

    沈氏点点头,又叫了人领了他去了二少爷的院子。

    待人都出去,沈氏又静坐着想了一会儿,才叫过湘如,问,“老爷这会儿人在哪里?”

    湘如嫁的是府里管事的儿子,自打魏嬷嬷去了庄子上养老,沈氏这些年一直重点栽培她。

    湘如闻言顿了一下,打量着沈氏的脸色轻声道,“老爷回来的时候,正碰上阮姨娘打发了人去书房送羹汤……这会子大约还在她屋里。”

    沈氏神色微滞。

    自从去年她抬了芙蓉给宋晋泽做妾,这丫头就一直十分受宠。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宋晋泽陪在自己身边时,都没有从前那么用心了……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又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

    喜欢她的时候,眼里心里就只有她,每只要忙完了公务,就会赶紧回到她身边,为了她,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现在,他也依然如此。

    只不过他眼里那个人,已经不是她了……

    沈氏缓缓攥紧拳头,尖尖的指甲陷进掌心里,她语气平静道,“你去跟老爷一声,我今儿个身上有些不好,让他就在阮氏屋里歇下吧。”

    湘如一愣,“夫人……”

    沈氏点点头,闭上眼缓声道,“跟她们,阮氏的药,停了吧。”

    ……………………

    书房里,余展晏正喋喋不休地抱怨,“我咱们哥儿几个陪你上春风楼散散心多好,偏你打回来就跟个大姑娘似的,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宋子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都快叫言官喷成筛子了……要是再跟你出去招摇过市,就算那些言官不拿唾沫星子淹死我,我老子也得把我骂个狗血淋头……我何苦来着?”

    余展晏嗤之以鼻,“要我那帮人就是吃饱了撑的,你贪赃枉法,营私舞弊,他们有证据么?在朝堂上争得脸红脖子粗,一个个跟乌眼鸡似的,就显出他们的风骨来了?”

    宋子循低头抿了口茶,淡淡道,“都是风闻奏事……出来混口饭吃罢了。”

    “可不就是些混子么?”余展晏愤愤不平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家老爷子了,圣上明察秋毫,哪个忠哪个奸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肯定不会让人冤枉了你。就算当真一叶障目——塌下来还有他们这些老家伙顶着呢!你什么都不用怕!”

    “多谢世伯厚爱了。”宋子循看看他,笑道,“不过我猜世伯原话该不是这么的……”

    余展晏随手从桌上抓起个果子咬了一口,不以为然道,“是了一堆圆的扁的大道理……不过我一句没听懂。”

    宋子循无奈苦笑,“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是《离骚》里的。”

    “对对,就是这句。”余展晏丝毫不觉得尴尬,一脸嫌弃道,“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些人,好好话不成么?整动不动就掉书袋……”他着想起来,又不服气道,“其实《离骚》我也读过——‘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的可不就是你这种情况。”

    “……”宋子循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还是好好话吧。”

    余展晏“嘁”了一声,“我就是想劝劝你,别成闷在家里,没事也多出去转转……你越是低调,人家越当你做贼心虚,不敢出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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