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手里握着手术刀，迷茫地看着四周，他眼的姜澜变得无陌生，连无熟悉的停尸房也一样。 </p>
“冷静一下……你先别激动……”</p>
姜澜开始有点担心，他怕法医伤到自己：手术刀几乎是这个世界最锋利的冷兵器。</p>
“我先想想……”</p>
然后法医颤抖着把手的手术刀放在手术台，后退一步，低下头。</p>
“对……是有什么不对，我得把最基本的解剖做完。”</p>
然后法医抬起头，重新拿起了手术刀。</p>
这一次，他的手不再颤抖。</p>
“从头开始吧。”</p>
姜澜笑着点点头。</p>
“正常的年男人，内脏状态较好……”</p>
法医熟门熟路，当他开始解剖，双手稳定如同仪器，双眼之再也没有一丝迷茫。</p>
“嗯，这还是个较少见的主角。”</p>
姜澜歪头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心脏长在右边？厉害了，这要是在武侠小说里面，那妥妥的主人公啊。”</p>
法医笑笑，然后继续手的动作。</p>
他们俩都知道，其实心脏偏位远一般人以为的普遍，只不过从左胸偏到右胸这种程度的较少而已。</p>
“没有伤口，也没有内出血……胸腔的骨骼都较完整……”</p>
然后法医突然愣了一下。</p>
“怎么了？”</p>
“没什么……继续。”</p>
姜澜想了想，没有继续追问。</p>
解剖继续，法医将一半的肋骨打开，一半胸腔都暴露出来，血腥味道四溢，但带了口罩的两人毫不在意。</p>
“健康的普通人，内脏没有移位，嗯……”</p>
法医犹豫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手术刀。</p>
“暂时到这里吧，我们休息一下，我跟你说个事情。”</p>
姜澜看了法医一眼，然后点点头。</p>
两人摘下手套，离开了解剖室。</p>
“你有没有觉得……”</p>
法医站在无菌室里面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姜澜的声音从房间墙壁传来：“世娱，我们来一盘江湖隐逸传。”</p>
“我靠……这时候你还有心情……”</p>
然后两人走出无菌室，出了检验心，在不远处的一个公共络站里登了第二世界。</p>
汇合的地方是一片竹林，一身白衣的姜澜还是和以前一样瘦弱无力，而法医的角色是个威武的巨汉。</p>
“别说你刚才真的没看到那具尸体有问题。”</p>
姜澜笑笑，然后从怀掏出了一整套茶具：甚至迹般地包含了一张桌子与两把椅子。</p>
“太标准了，对吧？”</p>
“而且算带了口罩，我也闻得到，死人开膛的时候绝对不会只有血腥味，简直干净得像活人一样。”</p>
姜澜笑着把一杯茶放在法医面前，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竹林边缘的湖水。</p>
“那是幻象。”</p>
“什么？”</p>
“幻觉，人为制造的幻觉。”</p>
法医有点迷糊：“你说什么是幻觉？”</p>
“那具尸体，姬青杀了浦原树清这件事情本身是幻觉。”</p>
法医明白了姜澜的意思，但他根本不敢相信：“那怎么可能！”</p>
“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姜澜悠然地抿了一口茶水，“浦原树清没有死，那具尸体是根据我们的记忆制造的，但是很不巧，他现在要留在警察局维持二十一个证人的幻觉，所以没来得及修正破绽，我们发现了不对的地方。”</p>
“你是说？”</p>
“那具尸体简直像是教科书面的图，对吧？所有内脏，包括筋膜，甚至还有血管，这当然不正常，只不过一开始的心脏移位让我们没觉得那么意外。但是你有没有想过……”</p>
法医忍不住笑了：“心脏长在右边，最常见的小说桥段。”</p>
“制造幻觉的浦原树清，日本留学生，得过奖学金，是个心理学系的学生，很明显解剖并不是他了解的东西，所以他其实是取了我们，还有其他人记忆的知识，制造了一个假的尸体。而你，是所有人间和他接触最少的人。”</p>
“不然的话这具尸体天衣无缝了……”</p>
法医长长地叹了口气。</p>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姜澜要让他进第二世界了。</p>
“你确定世娱的第二世界能隔开幻觉？”</p>
“可以，”姜澜十分确信，“应该说，第二世界是唯一能够对抗那个幻觉的东西了。”</p>
“那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防止被再次控制，那个幻觉……”法医摇摇头，“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对抗的。”</p>
姜澜点点头：“其实也简单，我们只要等着行了。”</p>
“哈？”</p>
法医真的非常惊讶，他完全不觉得现在是可以这么悠闲的时候。</p>
“你确定？”</p>
“不然的话，我们难道打电话让局长游戏啊？”</p>
法医无言以对。</p>
……</p>
天黑了。</p>
城市在夜色显露本体，漆黑的钢铁雨林掩盖了天空，站在警局屋顶的源树清像是雨林的猴子。</p>
“谢谢您的配合，再见。”</p>
局长亲自将最后一位目击证人送出了警局，然后转过身，在大门关的瞬间露出疲惫不堪的神色。</p>
“要了老命了……”</p>
“我们真的要按照证词……”</p>
“等着，不是还有尸体吗，等验尸报告。”</p>
局长说着和警察一起回到了办公室，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源树清放在了姬青面前。</p>
“看啊，你心绝对信赖，应该保护平民的警察，他们其实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因为固执，更容易犯错。”</p>
站在屏幕里面的源树清已经不再是血肉模糊的样子了，现在的他衣服整洁，好整以暇。</p>
“你为了保护这些可悲的凡人变成现在这样，结果他们却要审判你，还要宣布你有罪，真是可悲。”</p>
姬青无奈地叹了口气。</p>
他已经困了，而且源树清确实已经说了很多很多话，让姬青昏昏欲睡。</p>
“所以呢？”</p>
姬青看着源树清，他知道眼前的“新神”会说什么，同一句话的另一种说法，无聊得让人难以忍受。</p>
“加入我吧，你也可以是神明。”</p>
姬青笑笑，沉默以对。</p>
源树清也笑笑，没有再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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