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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轻醒来后,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得知方铮买了两个人回来,她只愣了一下,便朝方铮伸出手。

    快步过去,将人抱住,顺势摸了一下她的手,是暖的,这才放心,替冯轻穿好了衣裳,正要给她穿鞋时,冯轻却缩回了脚。

    “相公,我自己能穿。”她这才两个月,用不着相公这么细致周到的照顾。

    方铮却按住冯轻的手,径直替她穿好了鞋子。

    “娘子如今是双身子,不宜太过劳累,以后为夫照顾娘子。”方铮又替她理顺发丝,而后亲了亲她的脸,冯轻睡得好,小脸红扑扑的,分外的美。

    若不是冯轻需要多动动,方铮都恨不得抱着冯轻走。

    外头,王嬷嬷已经炖好了鸡汤,蒋嫂子则将院子里拾掇的干干净净。

    等方铮扶着冯轻出来时,两人紧张地并排站着,她们不知冯轻性子如何,只好战战兢兢地跪下,开口:“见过夫人。”

    王嬷嬷见多了高门的尔虞我诈,也知晓富贵瞬息万变,她只盼着余下的日子里安安稳稳地被卖到忠厚人家里,至于蒋嫂子,她虽手脚麻利,不过却不会高门大户里的规矩,她这么大年纪也难进高门大户。

    方铮给她们的月前不比大户人家给的少,她们自然愿意在这里伺候着。

    还是头一回被这般跪着,冯轻有些不适应,她朝方铮看了看,而后上前,亲自扶起两人,说道:“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二位无需这般小心,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我与相公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到底,冯轻还是无法将两人当成奴仆看待,不过大环境下她又不能表现的太过特立独行,冯轻便捡着不出格的话说。

    二人起身,恭敬地应道:“是。”

    冯轻跟她们二人说话时,方铮揽着冯轻的腰,没有说话,任由冯轻发挥。

    等王嬷嬷跟蒋嫂子去厨房继续忙活,冯轻才小声问方铮,“相公,我方才表现如何?”

    撩起冯轻身前的发丝,放在鼻尖嗅了嗅,方铮轻笑,“娘子说得很好,以后便这般,无需过分严苛,却也不能随意心软。”

    她们跟娘子不同,若是娘子待她们太过随和,她们反倒会胆战心惊。

    “嗯,我听相公的。”

    王嬷嬷端了鸡汤过来。

    这鸡里还放了人参片,不多,就放了三两片。

    方铮接过王嬷嬷手里的鸡汤,试了试碗边,不烫,这才亲自喂了冯轻喝下。

    “相公,我自己喝。”被相公这么处处周到照顾,冯轻固然觉得幸福,可相公也会累,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她还是想自己照顾自己。

    “等娘子三个月后为夫便让娘子自己来。”哪怕替冯轻把过脉,她身体很好,孩子一日不出生,方铮一日不会放下心来。

    “王嬷嬷手艺很好,这鸡汤味道不错,相公跟强子哥也喝一些。”说来也是奇怪,自打跟方铮说开之后,她胃口比之前还好些,这鸡汤鲜香,冯轻喝着竟也没反胃。

    方铮在买王嬷嬷之前自然是打听清楚的,王嬷嬷曾照顾过那三品大员的当家主母从有孕到孩子生下来,经验自然足。

    两人谈论王嬷嬷时,厨房内,蒋嫂子悄声跟王嬷嬷说:“没想到咱们主家两人感情这般好,我活这么大,还从没见过有人像公子对夫人这般好。”

    王嬷嬷望了门口一眼,比蒋嫂子沉稳的多,“夫人长得出挑,公子自然会将夫人放在手心捧着。”

    只是王嬷嬷见多了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事,只盼着主家两人能琴瑟和鸣久一些。

    如若不然,主子心情不好,受苦受累的还是她们下人。

    蒋嫂子琢磨着说:“我瞧着也是,夫人长得实在是好,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搁谁家谁疼。”

    “这些话以后可别说。”王嬷嬷冷下脸,叮咛蒋嫂子,“小心祸从口出。”

    “我晓得,这不就是跟你一人说说。”

    “有些话不该我们说的,就得烂在心里。”蒋嫂子到底没在大户人家伺候过人,不知道主子是不能任意编排的,王嬷嬷担心她连累自己,少不得提醒道,“我瞧着公子虽然面善,却容不得下人碎嘴,若是触了公子的逆鳞,咱们都得被发卖,虽然这里不如高门大户,可却后院干净,我们伺候的也舒心,月钱还多,你好好想想,若是没了这份工,你上哪去找更好的?”

    蒋嫂子总算听进去了,她捂着嘴,用力点头。

    冯轻不知道王嬷嬷如此省心,她正跟方铮提及院子的事。

    “相公,等龚婶跟娘她们都来了之后,咱们的房子不够住了,不如咱们换个院子?”冯轻将存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加之铺子里这一年多赚的,足有万两了。

    这万两银子在主街买不到多好的,不过普通二进院子还是足够的。

    “待强子哥跟龚叔龚婶回来之后,他们会搬出去。”这是龚强早便跟方铮提的。

    况且若是跟李姑娘的事定了,他们总不能连个像样的院子都没有。

    “这样不好。”想了想,冯轻却摇头,“从铺子到院子,都是强子哥一人辛苦,咱们不能让他们搬走,不如等强子哥他们回来之后,我们再买个院子,到时娘跟金姨她们也会过来,正好住在一处。”

    冯轻说完,方铮半晌没做声,冯轻抬头,“相公不同意?”

    回应她的是一个炽热的拥抱,方铮小心将冯轻抱在怀里,顺着她的发丝,叹道:“就依娘子说的。”

    硕大一个院子,娘子没有丝毫不舍便送与强子哥,他方铮何德何能娶到这么好的娘子。

    此事方铮也想过,只是他更愿意听娘子的。

    冯轻眷恋地蹭着方铮的胸前,笑道:“强子哥又不是旁人,他是我们家人,对家人好是理所当然。”

    “嗯。”

    冯轻也想过了,等她将韩姑娘的裙子做好,又会有一笔进项,之后有韩姑娘做活招牌,不愁没人上门。

    等攒够了银子,到时再开几间铺子,让相公请掌柜的照顾铺子,以后她便少绣些。

    日子总会一日日见好的。

    喝过了鸡汤,过了一阵,方铮又端来一碗药。

    看着药,冯轻心里还是有点阴影的,她挪了挪脚,“相公,我没觉得哪里不适,要不这药就不喝了吧?”

    “这是安胎药。”方铮这一瞬间有些后悔先前的所为,他嗓子略显沙哑,“为夫不能让娘子有万一,娘子喝几日便好。”

    “苦吗?”方铮情绪又有些不对,冯轻顿时又有些心疼。

    “娘子喝一口试试,这药不苦,今日来不及,等这药喝完七日,之后我便制成药丸,娘子服用药丸便成。”方铮温声哄劝。

    大约有孕,冯轻情绪也总是不稳,容易恼怒也容易感动,不过她性子一向温和,便是有了脾气,也是来得快去的快。

    就着方铮的手,冯轻一口气喝完。

    果真不怎么苦。

    喝了药,又坐了约莫两刻钟,冯轻便跟方铮一起在院子里慢慢走了几圈。

    这人只要不动,便容易生病,为了孩子跟自己,也不想让方铮担心,哪怕再不愿动,冯轻还是乖巧地被方铮牵着走。

    走了七八圈,身上渐渐暖了,却不至于出汗,两人这才回了屋。

    天还早,冯轻便收拾了针线,打算继续做裙子。

    冯轻一日不动针线便跟少了什么似的,不过如今身子不比之前,方铮规定了时间,每回做针线不能超过半个时辰,一日不可超过两个时辰。

    如之前在清丰县一般,冯轻做针线时,方铮便在一旁看书练字。

    有方铮时时看着,冯轻作息规律,加之王嬷嬷做的饭合她胃口,冯轻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

    转眼就到了龚强准备离京的日子。

    离京之前,李姑娘还悄悄来了一回,她提了比先前都大的篮子,里头放了许多糕点,都是容易带着路上吃的。

    原本龚强对李姑娘有心疼,却也说不上多喜欢,不过这感情便是在相处中日日升温的,等龚强离京,他对李姑娘已经生出许多喜欢。

    李姑娘不能送龚强,只能红着眼嘱咐他路上小心。

    龚强重重点头。

    出发这一日是方铮一人送龚强出门的。

    龚强走南闯北许多回,一人赶路也习惯了,这回离开却生出不舍来,他拍拍方铮的肩,“照顾好三弟妹,若是三弟妹有时间,便让李姑娘过来陪陪她。”

    心里有了李姑娘,龚强心事就多了,他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李家给李姑娘定下亲事,也怕有人再欺负李姑娘。

    “强子哥放心,娘子会照顾李姑娘的。”

    龚强这才跟方铮挥手,转身离开。

    与来时一样,龚强先租的牛车,等到了建洲再走水路。

    直到看不到龚强身影,方铮这才转身离开。

    才走没几步,迎面便走来两个书童打扮的年轻人。

    “见过方公子,我家公子在状元楼设宴,还望方公子能拔冗去一趟。”

    方铮沉沉看了对方一眼,并未应声。

    此时特意过来请他的只会是赵公子。

    这赵公子不愧是赵丞相儿子,连请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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