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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今日还是个如往常一般平静的日子。

    等到吃过了早饭,团子照例拿着一本图画书让冯轻讲给他听。

    这里适合儿童的书几乎没有,团子还小,冯轻舍不得他这么点就开始学四书五经之类,便按照记忆,跟方铮一起,绘出了基本前世孩子喜欢的儿童读物。

    团子果然喜欢,有空就让冯轻读给他听,冯轻做绣活的时候,他便端个小凳子坐在冯轻身侧,煞有其事地翻看。

    这模样萌的冯轻心软的不行。

    “不气人的时候跟三郎更像了。”方蒋氏在一旁感叹。

    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咱们团子是个好孩子。”

    团子脑袋在自家娘亲掌心蹭了蹭。

    母子两正开心的时候,又有人过来敲门。

    “又是那些夫人吧。”方蒋氏有些无奈,若是年轻的夫人上门,就得冯轻去应付,若是有年长的,就得方蒋氏自己出去,方蒋氏不想给儿子儿媳丢脸,说话也学的文绉绉的,实在是不习惯。

    “相公昨日说了,我们一直拒绝,过不了两日就不会再有人上门了。”一直不收礼,这些人也就会知道方家人的态度,就会少上门了。

    “咱在家都这么不好应付,三郎在府衙不得更忙?”想到儿子,方蒋氏心疼,“等人走了,我让王嬷嬷跟蒋嫂子去买只鸡回来炖着,给三郎晚上喝。”

    方蒋氏少出去吃,也没经历过大户人家老夫人那些奢侈日子,在她看来,炖只鸡已经是上好的食物了。

    “再让她们买条鱼回来,今日做鱼汤。”冯轻跟着提了一句。

    “成。”

    本以为今日上门的这位夫人也跟昨日一般好打发,没想到婆媳两刚商量好,小厮却引着人进门来。

    来人冯轻认识,是袁中海的夫人,她身侧还站着一个与她有五分相似的妇人,这妇人神情憔悴,看冯轻的目光却是怨愤的。

    不用猜,冯轻就知道这位是谁了。

    “见过方老夫人,方夫人。”这回袁夫人的态度比上回恭敬许多,她脸上带笑,似乎对冯轻低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她身侧的妇人低声哼了一句,却被袁夫人暗暗拽了拽袖子。

    昨日听了方铮的话后,冯轻对这位齐夫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再看她如此态度,对她的印象就跌倒了谷底,冯轻神色也有些冷。

    “娘,你带团子去玩会儿吧。”这两人可不是善茬,冯轻打算自己应付。

    方蒋氏点头,她朝团子伸手。

    在自家儿子脑门上亲了亲,冯轻将小不点从凳子上抱起来,哄道:“团子乖,让奶奶带你去厨房瞧瞧,王嬷嬷今日做了白玉糕,团子吃能吃一片,好不好?”

    团子最听冯轻的话,他搂着自家娘亲的脖子,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脆声说:“好。”

    方家人已经习惯冯轻母子两这般亲昵的相处,直到方蒋氏将团子牵走,袁夫人才堪堪回神,她心里不免有些鄙夷。

    身为一家主母,要端庄大气,怎可与孩子如此不顾形象的亲昵?

    果真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

    齐夫人就更不客气了,不屑的目光就没有变过。

    冯轻皱了皱眉,她们上门必有所求,有所求还如此没眼色,当真是做惯了高高在上的夫人。

    两人不开口,冯轻也懒得张嘴,她继续手中的绣活。

    近日天热的厉害,方铮出门得用帕子擦汗,冯轻干脆让方铮每日多带一方,她也打算多绣一些备用。

    针线飞舞,一株薄荷很快成型。

    “方夫人绣技可真了得,跟我府中的绣娘有的一比呢。”被冷落,齐夫人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见到冯轻不免就想到昨日在方铮面前受的气,她阴阳怪气地说。

    这就是拿自己跟绣娘比了。

    袁夫人脸色一变,她呵斥道:“住口,你当方夫人是我了吗?容得你这么玩笑?还不跟夫人道歉?”

    随即又跟冯轻笑道:“我这妹妹自小就被家里疼着宠着,小时便无法无天,嫁了人又受妹夫爱重,这性子一直就没改,她性子直,却没甚坏心,方夫人切莫介意。”

    冯轻掀了掀眼皮,没说介不介意,问:“不知二位过来何事?”

    看冯轻脸色,这算是变相的逐客令了。

    得了袁中海的吩咐,袁夫人今日脾气显然好很多,冯轻如此冷淡,她也不恼,脸上仍旧带着笑,“不知方夫人昨日可曾听方大人说起白日府衙之事?”

    “不曾,咱们妇人怎能插手男人的事?”冯轻很认真地说。

    袁夫人满肚子的话就不知如何开口了。

    她仔细打量冯轻,试图分辨她说的到底真假。

    冯轻也任由她打量,她继续手中的针线活。

    来了这许久,方家竟也无人给她们端个座,倒杯茶,齐夫人越发看不上冯轻了,要她跟这样的年轻妇人道歉,是万万不成的。

    再听冯轻说不掺和男人的事,便知今日是要无功而返了,一时更气,讽刺道,“方夫人倒是个好的贤内助。”

    “就不知道方夫人在这做针线活时,方大人又在外头做什么。”不就是长得还不错吗?再美的脸,看久了也就那么一回事,男人纳妾是早晚的事,如今这方夫人装模作样,就不知道她还能得意多久。

    “我相公在外头做的事不是你一介妇人能掺和的,旁的我不敢说,但是我相公不会去那些烟花之地,也不会纳妾来让我烦心,更不会让我生出个能做出一箩筐坏事的儿子来。”

    这就是明着打齐夫人的脸了。

    “你在嘲讽我?”齐夫人脸涨的通红,胸口气的一鼓一鼓的。

    冯轻低头,继续手里的针线活,“齐夫人说是便是吧。”

    没道理被埋汰还不还嘴的,齐家父子已经是阶下囚了,这齐夫人还没认清事实,当真是榆木脑袋。

    “别以为你是知州夫人,我便不敢把你怎样?你们不过才——”

    “住口!”袁夫人拧眉,沉声阻止自家妹妹继续说话。

    “姐姐,你也听到她方才是如何说我的。”齐夫人气的跺脚。

    “你说错了话,方夫人自然能教训你,你老实听着便是。”袁夫人真恨不得提着齐夫人的耳朵骂,若不是她亲妹妹,她真是懒得管这一家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