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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州的某一处偏僻小院内,一声怒喝打破了小院的平静,“你说什么?人被砍了?还赢得了百姓欢呼?”

    满脸怒容的中年男子一拍桌子,继续骂:“废物!都是废物!”

    深吸一口气,中年男子让对面的人起来,“一计不成,那再用另一计,我就不信这方铮运气会一直这般好。”

    中年男子可不信方铮多有能耐,这回不过是天助他罢了。

    “答应那对母子的银子怎么办?”中年男子对面,一个青衣青年男子垂首问。

    “呵——”中年男子冷笑,“我还没怪他们坏我的事,还敢问我要银子?如今庄赣死了,他那老不死的娘恐怕也好不了。”

    “她若是将我们招了,该如何是好?”

    “梁州城这么大,那方铮还能挨家挨户的查?”中年男子讥嘲地说。

    方铮师出无名,不会有大动静的。

    中年男子朝对面的人招手,“大人已经等不及了,看来我们只能走另一步了。”

    随即,男子低声吩咐了几句。

    就在这边又开始算计,另一边,方铮同时吩咐了祝贺另一件事。

    祝贺领命下去。

    方铮特意吩咐了,此事只让最信任的几人知晓便可。

    祝贺不得不再次感叹方大人的未雨绸缪。

    方铮不怕对方动作,对方动作越是频繁,越是告诉方铮,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他就等着暗处的人狗急跳墙。

    这一日,方铮戌时中才到家。

    全家都没睡,一直等着他。

    今日是腊八,方蒋氏跟冯轻都想着跟方铮一起喝腊八粥。

    团子也罕见的还醒着。

    敲门声响起,团子迈着小短腿就往外冲,冯轻急忙跟上,她拉着团子,母子两来到门口,不用冯轻交代,团子便奶声奶气地喊,“你是爹吗?”

    问完,水汪汪的大眼转向冯轻,团子很认真地说:“是爹才开门。”

    冯轻蹲下,在团子软嫩的颊边亲了亲,笑道:“对,就听咱们团子的。”

    小小年纪总能出乎冯轻的预料。

    门外,方铮无声勾着嘴角,“是。”

    哪怕一个字,旁人也是模仿不了的,团子眼睛发亮,他喜滋滋地对冯轻说:“是爹,爹回来了。”

    冯轻松开手,拍了拍团子的背,“那团子去给爹开门好不好?”

    “好。”

    若是一直呆在一处,父子两总要斗法,若两三日才见一回,团子对方铮亲昵不少。

    冯轻抱起团子,两人合力拉开门栓。

    方铮闪身进了门,团子挥舞着小手,半个身子都往方铮身上探,“爹,想不想我呀?”

    这话还是他偷听娘跟爹说的。

    小模样跟冯轻学了个十成十。

    闻言,冯轻笑弯了腰,她挎着方铮的胳膊,拍了下团子的小屁股,“淘气。”

    脚步顿了下,黑暗中,方铮眼底笑意浓郁,他接过团子,点了点他的脑门,回道:“略微。”

    许是知道他爹不善言谈,团子也没强求,他高兴地抱着方铮的脖子,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也想爹了。”

    “以后爹早点回。”

    团子正是话多的时候,这段日子说话也顺溜不少。

    团子穿的袄子是冯轻做的,是后世那种小唐装,袄子的红色刺绣,棉裤黑色,裤脚也是跟袄子同色的大红,上头仍旧刺绣,鞋子则是金姨做的虎头鞋。

    怕孩子冻着,方蒋氏又在里头给团子加了一件背心,小不点圆鼓鼓的,煞是可爱。

    再说了句跟小大人似的话,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冯轻故意抱着方铮的胳膊晃,“我也想团子爹了。”

    对上冯轻,方铮语气就软和许多,“为夫也极想娘子。”

    那一眼深情,昏黄的月色都遮挡不住。

    娇美的面上染了红霞,欲语还休地看了自家相公一眼。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方铮出现的一刹那,冯轻恨不得黏上去,一刻不分开。

    她眼中的浓情取悦了方铮。

    一只修长的手捂住团子的眼睛,下一瞬,方铮低头,吻住他肖想许久的红唇。

    熟悉的味道让人腿软,冯轻心跟着颤,亏得她还记得是在外头,方蒋氏跟金姨她们随时都可能出来。

    再舍不得,冯轻也得推开方铮。

    “相公,孩子。”

    孩子的声音恰好在旁边响起,“天黑了。”

    方铮松开手,团子眨了眨眼,又说:“天没黑。”

    冯轻都忘了害羞,她捏了下自家儿子腮边的软肉,笑道:“我家团子怎么这么可爱?可爱的让为娘都想欺负。”

    团子极少在冯轻面前调皮,当然,他在方蒋氏跟金姨面前又是另一幅模样,这小不点最会区分对待家人。

    “凉——”被捏了脸,团子说话不甚清晰,他学着他爹的模样,说:“里欺负吧。”

    “轻轻,你别扯他。”金姨跟方蒋氏也听到动静,不过方铮每日回来都最愿先看到冯轻,两人也留了足够时间让他们亲昵一阵,不过今日冷了许多,金姨怕团子着凉,估摸着有团子在,这两口子应当不会跟往日那样。

    是没有,可金姨却看到冯轻在欺负小团子,看看小团子的脸,都被扯变形了。

    金姨连忙上前,拿开冯轻的手,心疼地摸着团子的嘴角,“孩子的脸可不能扯,万一留口水了可如何是好?”

    就着灯光一看,团子嘴角果然有一抹晶莹的痕迹。

    长牙的孩子本就容易流口水,方蒋氏给团子脖子上系了块围脖,金姨连忙替团子擦干净嘴角,从方铮怀里接过孩子,好笑地看着这对年轻夫妇,“你们有话就快过去说。”

    团子还舍不得走,“要娘。”

    “团子先跟金奶奶去,晚上娘陪着团子睡,可好?”冯轻温声跟团子商量。

    方铮正牵着娘子的手,他不赞同地捏了捏娘子的手心。

    一日未见,他只想余下的时候都单独陪着娘子。

    “好。”团子已经应下了,他最喜欢靠着香喷喷的娘亲睡觉了。

    乖巧地窝在金姨怀中,团子还没忘记跟冯轻摆手,“跟爹说话。”

    这么乖的孩子,冯轻恨不得上前多亲几口。

    下巴却被一只手捏着,冯轻的脸被转向方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