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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花若叶

    “叮,叮,咚咚咚咚——”

    圆形的猪肉黄豆罐头和桃子罐头滚落在地上,发出硬而脆的空灵响声。.

    而撞在了东方月季身上的少女则呆呆地看着地面上的罐头,一动不动。

    气氛突然变得僵持了起来。

    东方月季愣在原地,生怕惊动少女。

    少女呆呆地看着罐头,却不敢去捡。

    而昙光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少女的身旁,注视着她那青丝下的侧脸。

    “不外这头发还真长啊。”

    看着少女那重新险些直接垂到了腰间的发丝,昙光夜不禁在心中发出了一句叹息。

    “不如我去帮她捡起来算了。”

    但正当他冒出了这一想法,并想要将之付诸于实践的时候,那少女却号啕大哭了起来。

    而少女的哭声连忙引来了潜藏在幕帘之后的季寒叶。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季寒叶撩起门帘,推开柜台,拨离昙光夜,并蹲在了少女身前,用那只庞大的机械义眼仰望起了这名少女。

    与此同时,昙光夜也机敏地走下台阶捡起了那两个罐头。

    至于东方月季,因为少女的哭声过于凄切,所以导致他更不敢动了。

    ……

    “呜呜,呜,呜呜呜呜……”

    少女的哭声徐徐止住了,并转变为了短促的哭泣。.

    她悄悄地坐在店内的一张椅子上,长发散乱地垂下,并随着身体那因为哭泣的抽动而有节奏的微颤着。

    这么一离近了视察,昙光夜刚刚发现,少女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色连衣裙实在似乎也并没有自己影象中的那么皎洁。

    也许是因为没能看清,又或者是被她的黑发所陪衬吧,他才会感受这少女像只白猫一样。

    但实际上,这件连衣裙早已经称不上是白色了。

    泥浆的污点,秽物的结斑,血迹的浸染,无一不侵蚀着这连衣裙上的皎洁。

    而少女那裸露出来的手臂和脚部的肌肤也是如此。

    鞭伤,勒痕,血印,结痂。

    除了那在长发下影影绰绰的小脸看上去还算完好之外,其余能够被望见的部位都如同她身上的衣服一样,受尽折磨。

    注视着眼前哭泣的少女,昙光夜突然想到了维特。

    不,也许她所遭受过的痛苦会更远胜于维特吧。

    一时间,昙光夜有些不敢继续想象了。

    “所以。”

    季寒叶的机械声音听上去似乎不怎么友善。

    “就因为她撞到了你导致罐头掉到了地上,然后就开始哭了?”

    他的机械义眼在眼眶里转动着,宛如一盏黑夜中的探照灯一样扫视在两人的脸上。

    “老板。”昙光夜叹了口吻,“你没须要用这种语气来怀疑我们吧?”

    “倒也是。”季寒叶那锐利的眼光徐徐收回,然后以温柔的姿态又投射在了少女的头上。

    少女的哭声停止了。

    “也许,她只是神经绷得太紧了而已吧。”昙光夜叹了口吻,突然说道。

    清静的气息以少女的止泣为圆心,开始徐徐扩散开来。

    而季寒叶也把适才她掉落的两瓶罐头递到了少女的手中。

    接过了罐头的少女仰起面容,用污浊的双眼注视着季寒叶,然后像是表达谢意似的,露出了一个很是艰难的微笑。

    看样子,她或许很是不习惯笑吧。

    “你……失明晰?”

    意识到少女的双眼看上去不太对劲,于是昙光夜便将一根食指竖起,放在了少女的眼前,有些在意地问道。

    但少女摇了摇头,并同时眨了眨眼。

    “唔……那你岂非,不会说话?”昙光夜又问。

    这一次少女没有回覆,而是将头低了下去。

    然而正当昙光夜准备得出“少女是个哑巴”这一结论的时候,那深深将头低下的少女却突然作声了。

    “花……”

    花?

    花q?

    不不不,再怎么也不行能说出这种话来吧。

    “若叶。”

    少女的声音相当微弱,但昙光夜照旧分辨出了她用尽全力挤出的那三个字。

    花若叶。

    “所以,是你的名字?”

    少女没有回覆,只是点了颔首。

    “那你的怙恃呢?”昙光夜继续提问。

    但少女没有回覆。

    “你现在住在那里……?”于是,昙光夜换了个问题。

    但少女没有回覆。

    “你是从哪儿来的?”问题再次切换。

    但少女没有回覆。

    宛如小猫一样的少女就这样垂着头,悄悄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岂论昙光夜对她问出了什么问题,她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让人不知道她到底是不会说话,照旧不想说话。

    就在众人都对这个一言不发的少女无计可施的时候,少女却突然抬起了头,而且睁圆了她的那只大大的眼睛,恐慌地四下视察了起来。

    “喂喂喂怎么了?”昙光夜看到花若叶的这一反映,马上自己也不明不白地张皇了起来。

    “钟……声……”

    而花若叶的口中则喃喃地念叨着意义不明的话语,而且一连着那恐慌的容貌。

    然后在下一瞬间,她就像是被开启了什么神秘的开关似的,突然从椅子上一跃而下,然后抱着那被她视若珍宝的两个罐头,踉踉跄跄地径直跑出了叶庭的大门。

    乌黑的发丝在空中张狂飞翔,留下了平庸的气息。

    “跑掉了。”

    东方月季目送着花若叶的脱离,淡淡道。

    “适才她似乎说了什么,你们听见了吗?”昙光夜也凝望着门口的偏向。

    “她说,钟声。”季寒叶默然沉静了片晌后,徐徐启齿,“这也是她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所说过的唯一的两句话了。”

    “不外,钟声到底代表着的是什么呢?”

    昙光夜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总以为,花若叶的泛起肯定没那么简朴。

    “所以,你们来不是找我问关于义体化的事情的吗?”然而季寒叶此时已然站在了柜台的后方,看着还停留在店内的两人,转了转义眼,“那就进来啊。”

    “歉仄,马上。”

    东方月季连忙从思考中脱离了出来,并走向了柜台的偏向。

    不外昙光夜的心神似乎还停滞在适才的场景中,并没有剖析季寒叶的话语。

    “算了,就让他那样吧。”

    季寒叶叹了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