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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叶下意识的就想起身,但腿上的疼痛却让她不得不躺下。

    “哥……”夏叶艰难的吐出这尚且清晰的字样,转尔凝视着林喑。

    头顶上的月光渐渐的照亮了这破庙里的一切,一堆火给这凄寒的夜带来了一丝温度,林喑仔细的给夏叶的腿涂上了那种褐泥般的东西后。林夜儿不知从何处端来了一个木盆。

    林夜儿轻轻的用手蘸着里面的温水给夏叶擦拭着满是泥渍的脸,林夜儿也不说话,直到夏叶的脸擦干净后,一个精致如瓷娃娃的姑娘在月光的照耀下浮现出来。

    与林夜儿不同,夏叶有着一双明亮的眸子,但那眸子深处满是坚毅,两带罥轻的眉毛适当的勾勒着,精致细腻如同瓷娃娃的脸上有着两个浅显的酒窝。

    可以看出,她笑起来一定笑靥如花。

    但……她此时的额头上却磕出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望着眼前的一切,夏叶很想问出心中的一切,但她嘶哑的喉咙里只是发出那一声对林喑的叫声----“哥……”夏叶也不管身上的疼痛,她只是在林夜儿那双好奇而又惊诧的眸子下这么叫喊着林喑。

    林喑皱了皱眉,眼中的惊诧也丝毫不弱于林夜儿,他只是刚刚正在研制伤药,他妹妹林夜儿就望着那庙院门惊惧的叫了一声,待林喑细细看去过后,他在月光的照耀下就那么硬生生的看见一个黑影在哪里徘徊着,尽管月光清晰的照耀着,但那就像人脚下投射的影子般动来动去……

    那黑影似乎想进来,但,不知为何,她总是走来走去,在她好像跌倒的一刹那,之前惊惧的林夜儿似乎看到什么哭了起来。

    林喑也没见过这种怪事,自从他带着妹妹林夜儿住在这里,除了偶然听到的臆声“喂!”就再也没见过如此古怪的事儿。

    他拿出蓝笛想要吹一曲安抚一下,正当他吹奏时,那黑影好像也听到了般,之前还徘徊于门前,此刻竟爬进来了!

    他犹豫的停顿了一下,那黑影好像看到了什么似的,一双黑手向前像是要索要着什么,看到这里,林夜儿哭的更伤心了,林喑只好继续吹奏,那黑影竟艰巨的爬到了他跟前。

    随后他就听到了一声如臆想般的“喂!”那黑影竟慢慢tuì.去黑漆漆的色彩变成了浑身是伤的少女……

    望着眼中满是期待的眸光,如大多数人一样,林喑望着那对眸子平静的说:“我不是你哥哥,我姓林……你……弄错了。”

    夏叶本来还轻声叫喊着,但现在听到这声平静的话语后身子一滞……

    ………

    回想到这里,夏叶不经觉得苦涩起来,她后来在两兄妹的照料下好起来了,她也通过各种手断来验证,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长得跟她哥哥“一模一样”的人。无论是言语,还是对林夜儿的关心,甚至于是对自己的那么一点儿同情都像极了。

    后来,夏叶在一个清晨离开了这对兄妹,她来到山脚,发现一个村落外竟没有任何的路可以出去!

    她只要快走出边际了,就会莫名的看到一个小树林,但穿过去后,自身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村子里。

    村子里的人似乎从来未曾听过什么外面……不是真的不知道,而是从未想过在这外面的最真实的----外面!

    夏叶靠在一颗渐枯了的树,她双眸轻轻凝视着远处的身影,眸子里,突然却忽显出一抹亮光。像极了天上虽然渐已落下,却又发出微光的颓阳……

    云岗山脉,并不是多高,但却因为胜在它险,所以它便很直接的将它的险峻露出来,而不是像崇山般,夹杂着雾隐般的险……

    “你从未出山,今日怎么了?不想让世人把你遗忘了?”

    “我倒想,可你们西陵愿意吗?”

    山涧的溪并不算的上是有多净,秋风吹卷着的落叶还飘浮在表面。

    “听说……他不行了………”迎着风,那溪畔饮水的野狗抬起头望了望对面,待发觉那些枯草还是被风微倦着的,便转后跑去。

    “呵……”一声拖着疲倦的声那么传来,沁在秋风里的,还有一丝玩味。但待他转身,那道悠悠的目光便那么硬生生的看着。

    “真没劲儿,身为隐士的你,连说话都不让带趣。”他本来便穿着一身黑衣,秋风轻轻吹卷着他的衣袍,萧然的气味便像他疲倦的话般疲倦起来,但……他对面那个男子却浑然不在意,同样一身黑衣,连带着脸上凝固的色彩,吐出的话也是凝固。

    “燕皇死后,他的女儿似乎更为忌惮你们西陵……连她都不信了,看来你活的很自在。不如………刚才我们所见的那样……”

    “你让我当狗?”黑衣男子还是疲倦的说着,但那微微细长的眉头还是皱了皱。

    “我是说,随风飘叶,与其惴惴不安,不如……算了………你本来就是西陵的一只狗。”与那疲倦的男子不同,这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似乎极力的想要营造欢愉的气氛,但他那脸上凝固的表情却一点儿都不好笑。

    “呵,我是要自嘲一下吗?”望着对面男子那凝固的表情,他很认真的看着对方,甚至都能看到对面男子眉毛里藏着的痣,但语气却就是那么疲倦。

    “我不想………但………我活够了,活够了便该死了,但我还想活着。”眉中有痣的男子如此说到,眼睛却盯着那片渐已飘远了的叶子,黑衣男若有所思,盯着那片飘远的叶也不知想什么,转头一看,那男子已经消失了。

    “他都不想活了,那天也不想活了…”一条野狗蹲在地上,头却向着远方那座雾草弥漫的崇山,男子看着眼前的狗,它正望着他。

    “昊天便走了,管夜作甚?”男子笑着对那条狗说,那狗却迷茫的望着眼前的空气……

    秋日里的颓阳本来就渐已落下,吹刮着的风也将那剩下的温度给卷跑了,天上的月总是喜欢出现在夜里……

    林喑已看到天黑了,起身将身旁的野草拾起,秋日里,这里还有野菜,这也便就够了。抬头望望天上的银月,便拍拍身上的草叶起身走去,他没有看那十几个土包,而是将头顶的月看了看,不知怎的,心中却传来一道臆声。

    他捂了捂xiong口,麻质的衣服上还沾着草叶,脚下的步伐却还慢慢走着,隐隐的,步伐在走,路也在往后倒去,经霜渡银的草丛中有几匹狼,但那狼绿荧荧的眼睛在望着那黑洞洞的眼睛后却缓缓向后退去。

    林喑平静的走着,远处的庙宇渐显出来,天上的月清清亮亮的,今夜的月不再是弯弯的弦月,但却也不是满月,迎着的风便那么颤巍巍的吹拂着,但,离那庙越近,他心却愈不安起来……

    远远的破庙也不知是何时的了,但那破庙却很安全,只不过在夏叶来之后,林喑就感觉多了什么,隐隐的,那庙门显露出来,但,那门是开的………

    林喑平静的望了望那门,转眼盯在经霜的地上,那地上有一条细细的血迹,只不过……今夜月好,那血迹也泛着银光。

    他平静的走到门口,远远的,便又硬生生的看着那个黑影拿着个罐子,他平静的走进去,平静的望着那个黑影,许久后,那黑影亦是平静的向他望来----是身穿一身黑衣的男子.

    林喑平静的望着,那黑洞洞的眼眸里没有恐惧,没有疑问,他望着眼前平静的男子说道:“抱歉……地方给你住,药……少用点儿。”

    这么硬生生的话便随着简单到过分的声传出,声音很淡,但却不是冬天般寒冷,两人简单,话亦便就是简单的。

    “我唯一在这里见到的真人……大概就剩你了……”黑衣男子也是平静的道……

    这些天,他闯进这座山野,他才明白当一个人是有多么的好,自从昊天死了,这片大陆便也快死了,但……幸运的是他本打算闯进这里觅一条路时,他却发现了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

    他的脸在月辉下渐显出来,很凝固的表情便凝固在那张惨白的脸上,不知是怎的,那对眼也好像泛着点惨白。

    林喑平静的望着,黑洞洞的眼睛将他看的很是清楚,甚至于连眉毛里的痣都很清楚,他的确很平静,纵使那天他闯进来,手里提着山脚下村民的头都很平静。

    同样的,黑衣男子对林喑也很平静,甚至于那天他看到一个小女孩拿刀捅他,他都依然很平静。

    “这里的药很少了。”黑衣男子这样说到,但却依然拿起手中的药罐涂抹自己的右手。

    男子的右手有几条抓痕,泛着银光的血迹便毫无目的流在经了霜的地面。

    血很细,很淡,很奇怪……

    “我想出山……”林喑平静的对着眼前的男子说到,那男子也平静的放下药罐平静的说:“你想出山,那便出山就行了……我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