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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洪兵犹豫再三终于开口,“你真能治好乡亲们?”

    “老夫三天前来这镇子,发现你们都在服食一种毒花,昨晚便亲自尝了些,这毒果然厉害,不过一夜的光阴还不是让老夫解了?”

    刘知命并未正面回答问题,但他拐弯抹角的论证却更有说服力些。

    李洪兵向崇轩点了点头,崇轩跟着便拔出囚牛,曾经随剑主威震天下的名剑顺势劈下,锵的一声斩断了囚车铁锁。

    一串火花迸射,那生铁打造的铸锁断成两截,囚牛却是连个剑锋都没卷一下。

    老头儿钻出囚车,先是讪笑夸了两声好剑,径自夺过李夫人手上的竹篮坐在地上,取出两个白花花大馒头就着咸菜竟开吃了。

    见这老鬼吃菜也不用筷子,就是干脆上手,似乎看不惯比自己更加无赖的,崇轩便用剑背照着他后脑拍下,“喂,我都放你出来了,赶紧把他们治好啊。”

    “不急不急,先容老夫填饱了肚皮,这些再等一顿饭时间,死不了人。”刘知命并不介意自己平白挨了一剑背。

    对于这种无赖,谁能有什么办法?四人目光合计一番,只能迁就了他。

    无拘无束的刘知命即便最低贱的馒头咸菜,也能吃的津津有味,身边那些服食毒花神智癫狂的,任他们哀号也不能影响这位的食欲。

    崇轩站在身后瞧的眼馋,本想伸手去捏起一个馒头,可被身旁的罗刹女杨柔剐了一眼,只好悻悻然缩回爪子。

    一顿平淡无奇的饭食被老头子大快朵颐吃下,随后他才起身,将沾满油腻的双手在衣摆上抹了两把,解下一条自右肩斜挎而下的布带。

    那布带被平铺开时,众人看到了里面乃千百根大小不一的银针。

    密密麻麻的银针长短粗细软硬各不相同,但毋庸置疑,这不是女子用来绣花的。

    刘知命刚才摇摇欲坠的起身,刚才还喊着要见爹娘的狗娃便更加疯狂,腥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刘知命,“爷爷,爷爷你回来了,我爹娘他们在哪啊爷爷?”

    “唉,可怜的孩子,我不是你爷爷。”刘知命手指划过布带,拈出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银针,屈指在针尖一弹,那银针便开始剧烈颤动。

    走向狗娃后,刘知命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缓缓举起银针,“就从你先开始吧。”

    话音未落,银针便在针仙手上没入狗娃头顶的百会穴,刘知命将手拿开,可露在天灵盖外面的针尾部分依旧在颤抖不休。

    刚才这老头子扎针时,所用腕力可见一斑。

    之后刘知命又以五指夹住四根银针,手法之快便是在场四人都没能做到捕风捉影,须臾间,四根更长些的银针便分别落在狗娃胸膛及腹部的几大要穴。

    做完这些事,刘知命便转身走向下一人,是那绑在木桩上生不如死的妇人。

    他前脚刚才离开,身后的狗娃便哇的一声呕出不少腹中秽物,原本神光涣散的眸子,如今也再次凝聚出几分生气。

    此人医术竟如此巧夺天工,能够立竿见影?

    不消盏茶功夫便有六人在刘知命针下呕吐不止,最先被施针的狗娃似乎累了,已经脑袋低垂昏厥过去。

    崇轩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刘知命头也不回的从第六人走向第七人,“他们没事,昏睡个三天三夜保准生龙活虎。”

    ————

    事后三日,曾被刘知命施针过的村民果然都相继痊愈,所有人都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情,只感到身体倍加虚弱。

    至此无人再怀疑刘知命针仙之名的真假,在那镇邪将军的府邸中,看着一个个村民眼睛里恢复了神光,崇轩也开始在心里把算盘打的啪啪响。

    还没等他开口,刘针线就率先打破了沉默。

    “小子,想不想知道你的剑为何生不出罡气?”刘知命眯眼看着身旁的崇轩,眼神中似乎存着一丝孩童心性的戏耍之意。

    果然,一听这个问题崇轩便被勾起了兴致,忙神色焦急问道:“为什么啊?”

    两人相望一时无语,那老头儿问了个问题后竟是沉默下来。

    半晌,等到崇轩终于快忍不住时,老头儿才开口一句答非所问,“嗯??????老夫才为几百人施针,如今肩膀酸困啊。”

    从小就在客栈做小厮,自幼练就了察言观色本领的崇轩哪能不明白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崇轩二话不说就走到那老头儿身后,两只手轻轻捏在老头儿肩胛骨上,“来来老前辈,我给您揉揉。”

    “不错,就是这个力道,我记得刚才有人说我是疯子来着?”刘老头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很得意的样子。

    “谁这么大言不惭,老前辈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揍他一顿。”

    “我如何知道那厮姓甚名谁,罢了罢了,活了这把岁数什么没经历过,就不追究了。”

    “哈哈,前辈不愧高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崇轩一听这老头儿不计较自己的失言,还能吝啬几句马屁不成?

    “你小子再油嘴滑舌,也还是白瞎了一身天生剑骨,还有不知哪个瞎了眼的高人传授的上乘剑术。”

    “瞎眼的高人可多了,前辈你有什么妙招?”

    “你如果自幼便开始习剑,如今成就不会比当年的白眉剑仙差,甚至有望与醉剑仙并肩,不过你小子前二十年明显是荒废了嘛,如今浑身筋脉阻塞气机流转不通,你师父授你剑术时就没想着帮你贯通筋脉?”

    这针仙果真技艺高超眼光毒辣,一眼便瞧出了崇轩的情况如何。

    “额,兴许是他老人家忘了吧。”崇轩心里暗叫苦也,那醉鬼肯授自己一剑据说还是受人所托,又哪里肯浪费多余的时间在自己身上。

    “也罢,看在相识一场的缘分上,老夫便管了这个闲事,为你施一回针打通任督二脉,从此你便可内外兼修。”

    相谈许久,唯有这句话崇轩觉得最有水平,也深谙自己这一顿推拿功夫没有白瞎。

    看着刘知命手里多出几枚银针,崇轩的目光渐渐炙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