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拜师也不用跪下。”陈寅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便用一股柔和的魂力将跪在车厢中的上官飞燕缓缓托起。
“原来您不仅是一名地品炼药师，还是位修行大高手。”上官飞燕惊叫道。
“你本就是云墨学院的学生，又是上官家的千金，自然有很多高手愿意指点你。就算拜我为师，我也不一定有空闲来教你炼丹。”陈寅苦笑道。
“自打爷爷卧床不起之后，云墨城的人都说我们上官家早晚会四分五裂。除了许夏姐姐，根本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们。以前那些对我们上官家恭恭敬敬的人，现在见了面，都会躲开很远，生怕和我们多说一句话，更别提学院里的那些同窗了。”
看着眼眸微微泛红的上官飞燕，陈寅不禁有些同情和感慨。
如今的上官家，就像当初的青阳城陈家一样，墙倒众人推。
陈寅并不是不想收上官飞燕作为徒弟。以他前世对丹道玄妙的领会，加上上官飞燕万里挑一的天资，他有信心将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女培养成日后冠绝明洲，乃至整个凡域的炼药师。
但是，他不可能时刻跟随在上官飞燕的身边。对于他来说，尽快提升修为，弄明白自己魂府之内的古朴小剑，以及日后重回星河域，都会是一段充满曲折的过程。连陈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来的路，是否会如同前世一般顺风顺水。
不过让陈寅感到担心的是，如果他今日拒绝了上官飞燕，是不是会将一名未来的天品炼药师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即便上官家没有衰败，陈寅也并不认为有人能比自己更清楚上官飞燕的特殊体质。凡域毕竟不比星河域那般遍地都是天阶高手，所以通晓丹道奥义又能登临天阶的修行之人就会更加稀少。而单论丹道一途来说，凡域根本没有能与星河域丹府比肩的存在。
星河域丹府，可是诞生过无数传奇炼药师的地方。即便是天妖领和魔界，也不可能不承认丹府在丹道之中至高无上的地位。而陈寅，也正是跟随丹府那位天尊境界的府主研习的炼药之术。
历经千征百战，见惯诸多豪强大能的陈寅，第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虽然陈寅的黑袍遮挡住了他眉头紧皱的面庞，但上官飞燕还是感觉到了身旁之人的犹豫不决。
她坐直了身子，满脸微笑的说道：“您能去家里帮助爷爷治病，便已经让飞燕很开心了。即便您不收我为徒，在我心里，您也是一个大好人。”
看着明显是强行挤出笑容的上官飞燕，陈寅叹了口气，道：“丹道和武道不同，往往要凭借自己极强的信念和毅力，才能小有所成。有人教导，虽然锦上添花，但却不能让你有长足的进步。如果我不能一直在你身边指点你，你还会拜我为师吗？”
上官飞燕一愣，随即满脸坚定的说道：“爷爷曾经告诉过我，要成大事，虽然可以学习旁人的经验，但更要靠自己的努力。您是地品炼药师，举手投足之间，便有很多飞燕可以学习的东西。所以，即便您一个字都不教我，我也会拜您为师的！”
“那你以后就当作我陈寅的徒弟吧。”
陈寅知道，少女此时的坚定，并不是装出来的。
“真的吗！”上官飞燕激动的抓住了陈寅的手臂，“太好了！我有师傅了！”
感受着少女柔软的玉手，陈寅轻叹一声，随即正色道：“你是我第一个徒弟，我也没什么见面礼可送的。等到看过你爷爷之后，我会在你面前炼制一枚丹药，到时候你要好好的琢磨我炼药的过程，能领会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上官飞燕认真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有些迟疑的说道：“师傅，您能把帽子摘下来，让我看看您的模样吗？日后若是有了师弟师妹，可我这个做大师姐的，连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该多难堪啊。”
陈寅苦笑一声，随即听从了少女的要求，解开了一直紧紧包裹着自己半张脸的帽子和衣领。
看着眼前和自己的想象有着天壤之别的年轻少年，上官飞燕不由得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么，吓着了？还是我没有白头发长胡子，不像一个地品炼药师？”陈寅微笑道。
起初借助黑袍隐藏自己的年龄，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如果让许夏和李鸿知道他们口中的前辈大师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只怕陈寅根本就走不出拍卖行，而是被许夏以强硬的手段留下了。虽然陈寅并不惧怕被人以武力要挟，但还是不喜欢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如今面对已经成为自己徒弟的上官飞燕，陈寅就不需要再去掩饰什么了。
缓过神来的上官飞燕摇了摇头，欢喜的说道：“只是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地品炼药师。您才是真正的大天才，看来我真的找了一个好师傅呢！”
随即，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俏皮的笑脸，凑近了陈寅的耳边，低声道：“对了师傅，您那会儿跟许夏姐姐。。。在干什么？该不会是。。。”
“小孩子不要乱想！”陈寅哭笑不得的说道。
“哈哈哈，要我说啊，您和许夏姐姐郎才女貌，还真是般配呢！”
“胡言乱语！”
伴随着一路之上的阵阵嬉笑，二人很快便来到了上官家的府邸之前。
重新将面目遮掩在黑袍之下的陈寅，看着几步之外那扇虚掩着的大门，皱了皱眉。
“家族中的门客大多都在爷爷重病之后离去了，仆从和侍女也走了很多。今天倒好，连大门都没人来关好了。路上只顾忙着跟师傅说话，倒是没有提前把这些事情告诉您。”
带着府邸进入了大门之后，上官飞燕的脸上明显有些难过和失落。
“没事，我们快去见你爷爷吧。”
陈寅对上官飞燕笑了笑，然后望向了府邸之中的一幢楼阁。
在他的魂力感知之中，那幢楼阁之外，聚集着许多魂力极为狂躁的修行之人。而在楼阁之内，有一股虽然强横但却十分苍老的气息。
“屋内的人，应该就是我这徒弟的爷爷了。只不过，屋外的人，似乎是来者不善啊。奇怪，那些人之中，为何会让我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