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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这么丑,干脆和离算了31

    ,最快更新我见众生皆草木最新章节!银狐皮的鹤氅,玄色直裰,腰间挂了墨玉,只是面具遮掩面容,更添了几分神秘。

    但这斜倚着马车车厢内,懒散的模样更像是个纨绔的公子。

    其实从一进来就已瞧见食盒里的东西被打开了,但弗陵只能忍气吞声,伏地而跪。

    他们是第一次以这种身份相对。

    “指挥使,王妃生病了,奴婢代替我家小姐来看望王妃,还望指挥使放行。”

    裴钺眼皮抬也不抬,“今天怕是不行了。”

    弗陵双膝伏地,微抬起头,问,“为什么?”

    裴钺挑开话题,“糕点是亲手做的?”

    弗陵点头。

    “味道还不错。”

    弗陵道,“多谢指挥使夸奖。”

    “叫什么?”裴钺取了帕子擦了擦手,声音寡淡。

    弗陵顿了一会,瞧他帕子上沾的糕点屑,“糖蒸酥酪。”

    裴钺道,“我听说,你在杏花巷子买了个院落,而半年前,浆江湖闻名遐迩的神医,元神医便住进了里面。可有这事?”

    已经扒得如此彻底了,弗陵就算再隐瞒也不可能骗得过向来心思阴沉的他。

    “是。”

    他问,“你这是请元神医来给谁治病?”

    “我家姑爷。”

    裴钺微拧起眉,道,“想让元神医治病的比比皆是,为什么他偏偏就答应你的请求?”

    弗陵道,“钱给得多。”

    裴钺笑了,这话里话外是在讽刺自己当初没有收她钱。

    “好,就按照你说的,钱给得多,如今你家姑爷的病,可有好转?”

    “神医跟我家小姐说,少爷是先天不如,但只要照着他给的方子好好养,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裴彧放下倚在软垫上的腿,坐直了身体看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下意识地点了点。

    “我还以为神医至少会说不一样的话,看来神医也不过只是如此。”他挽着唇角。

    弗陵默声。

    裴钺似乎没打算在继续问下去了,手撑着额,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

    弗陵不自觉地滚动着喉咙口,“您,您看什么?”

    “我看什么你还瞧不出来。”裴钺懒洋洋的语气抬起,“因为你在说谎。”

    弗陵抿着下唇,干脆也不说话了。

    在镇抚司指挥使面前说谎,刑讯逼问他最有自己的一手,根本就无处遁形。

    “下去吧。”

    不知过了许久,她都快睡着了,才听到裴钺忽然启唇,放她下去。

    “那我能否去看看王妃?”弗陵忽抬起头。

    裴钺看了眼外头窗花外飘过的几盏烛火,不知不觉已是入了夜。

    “随便。”

    弗陵往后退,要起身下马车时,腿部跪得发麻,坐在地上揉了一会腿。

    过去她在逃亡中膝盖骨在流亡中被人打折过,经镇北王救治后,也是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如今才勉强能行走。

    但每次跪得久了,就会疼,镇北王夫妇疼她,从不会让她做这种事情。

    不过一会,她缓过来劲后,便下了马车。

    从镇北王府出来后,已近宵禁,在回国公府的路上,看着身后的马车又施施然地走上来了。

    不过这回却不是来逮她的。

    弗陵眼瞧着马车从她面前施施然而过,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她,脖颈后却忽然被一股力道给按住。

    “王妃还好吗?”

    她微侧过头,看着肩膀下倚着的下颌。

    裴钺已是将面具摘下,棱角分明的脸上难得得露出一丝笑弧。

    仿佛有匕首落在后脊,弗陵不敢出气说话,“......还好。”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弗陵嘴角抽搐,怎么回事他竟能装不知道,还真是戴上面具摘下面具都是两幅面孔,懒得对他解释。

    “没事。”

    裴钺目下微阖,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竟是笑了,“确定?”

    ······

    回国公府,将王府一切安好的消息告知了夏令仪。

    可宋襄瑜的身体情况却不是很好。

    夏令仪认为,在还没有找到下毒的源头时,于国公府内住着,都不安全。

    宋襄瑜虽然身体孱弱,但意识却始终时刻保持着清醒,更甚至,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发现了一直以来总觉得奇奇怪怪的地方是在哪里了。

    “我觉得,岳父并没有出事,这一切就是个障眼法。”

    弗陵微微抿唇,早知道他那么聪明就该一手刀将他给砍了才是。

    将苦涩的药汁塞到他口中,微微笑着,“姑爷可真是病糊涂了,还总是天马行空,爱乱想了。”

    夏令仪见她把碗塞到他嘴边,动作野蛮,药汁都洒了她都毫不在意。

    不禁发怒地将她拉开,“阿杳,你怎么这么粗鲁?不知道他还生着病?”

    弗陵舔了舔唇,低垂着眼帘,“抱歉,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宋襄瑜咳嗽着,脸色涨得通红,“阿杳,从王府出事后,一直都是你在和王府来往,难道就没发现什么问题?”

    弗陵摇头,“什么问题?”

    宋襄瑜道,“岳母好歹也是将军夫人,也算是经历过不少生死为难关头的人,不会在王爷还没审判,不过是关押进了鉴于,却又哭又闹,还闹自杀。”

    弗陵勉力笑了,道,“人老了,情绪丰富也是正常,而且,您自以为很了解王妃?您压根不了解,王妃她其实是个很多愁善感的人,有时候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念一句阿尼陀佛。”

    夏令仪深有同感,她母亲是出身于文官之家,性子也柔软,据说她以前刚去边塞也很难以适应那地方的生活,可现下却也不输坚韧。

    宋襄瑜道,“小皇帝去过王府,因为就是在岳父参奏小皇帝玩物丧志的前一天。他们肯定说过什么话。”

    “第二天,岳父因为惹恼陛下被抓,朝臣弹劾,本来关上几天,让陛下把气消了便能结束的,但这一切都发生得紧扣,很一环接着一环。”

    “你可以跟我说说,朝臣弹劾岳父的这段期间,你忙里忙外,今天还一整天都在外边跑,是在瞎跑什么?”

    “我娘生病了。”还没待弗陵解释,夏令仪代替她说。

    宋襄瑜咳嗽了数声后,道,“我觉得你在撒谎,不止你,你和岳母,还有岳父,包括小皇帝都在撒谎,演戏给我们看。而能让他们同仇敌忾的原因,不外是因为边境有了动乱。”

    夏令仪怔然,看了眼阿杳,“你敢骗我?”

    弗陵抿着唇细细地想了想,“小姐,您信他吗?您信他跟我们王府是一条心吗?”

    夏令仪语气踟躇了一瞬,但这段时间也是看着他为自己父亲奔波,虽然效果可见一斑,但有这一份心便也足够。

    宋襄瑜斜睨了她一眼刀,“什么叫算是信吧?”

    弗陵又小心翼翼地逡了他一眼,“姑爷,您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吗?小姐,您觉得呢?”

    夏令仪:“......”

    宋襄瑜气得捶床,“我在你们主仆俩眼底就那么不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