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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隔壁屋的房东13

    穆淮已经拖着一身孱弱之躯回来了。

    从他的回忆中可以得知,是生怕再被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再给自己扎上一针,所以连后续治疗都不打算做了便连忙回酒店。

    第n次暗恋无疾而终。

    穆淮一回来便重振旗鼓,忙着给季承衍安排工作上的事。

    虽然如今局势不一样了,但之前早就制定好的行程,但凡没有人从中作祟,依旧能继续下去。

    穆淮去敲季承衍房间门的时候,没见到敲门声,又转头去找弗陵房间。

    “季承衍呢?敲门没反应。”

    弗陵皱眉,心底寻思着他不在对方不找警察找自己做什么,好声好气地说:“估计是在洗澡吧?”

    穆淮眼底露着狐疑,戏谑地往房间内探,但确实没看得到什么,心底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从钱夹里取出一张软妹币,“你去叫附近买晚饭回来好吗?承衍喜欢吃小笼包,我身体刚好,但依旧血气两虚,帮我带点海鲜粥过来就好。”

    弗陵舌尖掸了掸后槽牙。

    他们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外卖员吗?

    “助理不就是跑跑腿。”穆淮见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反倒越发地理所应当了起来。

    “你可以拿剩下的钱再去买杯奶茶,别累着自己,今天辛苦你了。”

    要不是看在对方确实病体未愈的份上......

    弗陵咬着腮帮愤愤不平地走了,自己怎么还真心甘情愿地当起老妈子来了?

    莫名其妙。

    她要回家,她要回家了。

    买了吃的回去,据穆淮说季承衍压根不在酒店。

    穆淮也开始着急了,打了电话也没见人接听,弗陵便用自己的手机号打过去,对方倒是接了。

    她将手机递给穆淮,“你听。”

    可穆淮却又反手推向自己,“他最近情绪不好,最可能不想见的就是我,所以你不要跟他说起任何关于我的话题。”

    心情不好总需要安慰的吗?

    但这种事好像认识的人来做才不尴尬吧?

    弗陵拒绝。

    “你们也不算不熟?”穆淮眼尾眨了眨,笑微微地说:“承衍跟你哥哥熟,你是你哥的亲妹妹,四舍五入他就跟你也很熟。”

    “那我,那我能说什么?”

    ······

    被穆淮逼上梁山,弗陵也只能临危受命。

    听季承衍在电话那头说自己在天台上看流星,弗陵怀疑对方该不会心情不虞有轻生的念头。

    穆淮斜睨了她一白眼,将她半推半拉地到天台过去。

    因为天台最顶层没有楼梯,只有扶梯,但扶梯都是铁制的硬铁片搭建成的,两个阶梯间还是空的,弗陵爬上去的时候,心底还存着一些后怕,战战兢兢地地爬到天台上,底下的穆淮将吃的给自己递上去。

    “你不跟我上来吗?他要是跳下去我拽不住。”

    “承衍不可能轻生的,你别想太多,给他送点吃的上去,陪他说说话,开解开解他。”

    “你不是说他不可能轻生的吗?”

    穆淮踟蹰了一瞬,抱着肚子,嚷嚷着自己姨夫来了,疾步小跑离开。

    弗陵空中凌乱。

    喉咙口不自觉地滚动了一瞬,抿着唇角寻思着自己到底需不需要将急救电话先打好。

    可她看着将专业设备架设在地上的季承衍,用天文望远镜观察流星。

    她仰头看了看,繁星璀璨的,或许还真有流星的。

    拿着手机对着他的侧脸拍摄了几张照片,发给穆淮。

    一身微紧的黑色上衣将完美的腰身展露出来,牛仔长腿在小踝骨处往上折了一截上去,露出白皙的踝骨,更显腿长的优势。

    亚麻色的头发也衬得人多了几分帅气清秀,微软的额发紧贴着额头,去掉了镁光和电影电视内的妆容,好像还只是个热爱天文的大学生。

    穆淮发了微信过来:拍得不错,正好今天可以发微博,再多拍几张,凑九宫图。

    “凭什么?”

    弗陵笑微微地将手机右侧一按下,屏幕上的光便灭了。

    走过去,将吃的东西放在地上。自己将吸管插进奶茶里,吸了一口,又吸了一口,管子在里面嚼了嚼,把底下的奶茶都翻起来,碎冰也轱辘轱辘的。

    季承衍听到身后的响动,转过头来时,“你一直吃这些......”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正餐不怎么见她吃,却经常看她吃冰的凉的。

    弗陵指了指小笼包的食盒:“穆淮说你喜欢吃这些。”

    季承衍将望远镜设置好后,走了过来。

    “你这样对身体不好。”

    弗陵玩笑着说,“你们演艺圈的人,不是都不吃东西力求塑造完美身形吗?”

    “不是不吃,多多少少还是要吃一点的。”

    季承衍见没有筷子,直接用手拿又觉得不太合适,他有严重的洁癖,除非是在拍戏的时候才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适应下来,可在平常的时候,他十分重视整洁干净。

    可是看了眼顾念,又蹙眉想着,一个女孩子都能这样自如随便,自己还在拘泥于什么?

    索性也直接用白色塑料袋当手套,蹲着不舒服,也学着她盘腿坐了下来。

    弗陵看他这副样子,想来要克服自己多年的洁癖还真是难为对方了,目光促狭。

    “听说,你曾经还为了一个角色暴饮暴食,在暴增了二十斤后后又在十天时间内,将二十斤迅速减掉。”

    “那是角色需要。”

    季承衍又看向了她,“你还年轻,不要以为现在怎么折腾都没事。”

    弗陵点点头,不禁笑,“你还真是跟老父亲一样谆谆教诲。”

    季承衍喉咙口噎了噎,想说什么,却是咬了一口小笼包。

    夜色更凉了,随着乌云的遮掩,弗陵怀疑这样是否还能看到流星,问他,“要不然,就下去吧。”

    将人平安带下去后,她也好跟穆淮交差。

    可季承衍却看了眼时间,“快了,你先抬头看看。”

    “看什么?”她仰头。

    天边一颗火红的流星拖着自己长长的尾羽翼,从漆黑的夜空中一闪而逝,等她反应过来,早已经是人走茶凉。

    那闪烁的星火是陨石燃烧,击退无尽的黑夜,散发的最后一缕光和热。

    弗陵掸了掸后槽牙,心底莫名,“会什么会有人对着陨石许愿?”

    它把自己烧光了,也就死了,哪还有什么闲情逸致理会理会别人的想法。

    难道带到天堂去?

    可她不信耶稣啊!

    莫名的想法在心底留下了无尽遐想和无尽的孤寂。

    季承衍忽地问她一个问题,“我一直好奇一件事,你一直就收房租为谋生吗?”

    这个问题问得同样让弗陵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嗯”了一声。

    季承衍又问:“之前没做过什么别的?”

    弗陵耸肩,又摇头。

    季承衍笑,“你吃饭的动作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挺像的。”

    弗陵呵呵,不接话了,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要走时,回过身时,头微微一侧,说:“我忽然想起来一句诗。”

    流星飞玉弹,宝剑落秋霜。

    跟他现在的处境很像。

    艺人的工作短暂,恰似一颗美丽的流星,在转瞬即逝的那一霎,迸发了它此生所有的光芒,也喷薄而出他积蓄一生繁华的惊艳。

    可万事万物终有尽头。

    流星划过,灰飞烟灭。

    可时间是怎样一种东西?

    它能改变一切,带走一切,更可留下一切,不可磨灭。

    ······

    回去后,穆淮急匆匆地过来问她。

    “你开解他了吗?”

    “他没想自寻短见。”

    穆淮寻思着刚才季承衍的神色也不像之前同他因为意见不一而紧绷的样子,心底也渐渐地平和下来。

    却忽然听到顾溦的声音自说自语。

    “我们在上面看流星,我也没发现他像你说的那样有什么心理压力呢。”

    “什么,你们在上面那么久是在看流星?怎么不说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