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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八年帝台谁人问,一朝亲政四海知。 第二百零二章 读后感,三千字,明天交。

    淳嘉正待起身,眼角余光注意到,又好气又好笑,伸手从旁拿了本没打开的奏折挡住,徉怒道:“后宫不可干政!”

    “这是邺国公那尸位素餐的老糊涂说的,他管着他们纪氏女也还罢了,凭什么管到妾身头上啊?”云风篁看出来他没真的生气,遂不再偷瞄,干脆将那本遮挡的奏章拂开,一边光明正大一目十行的看,一边嘀咕,“本来天子日理万机忙于政务,就不可能似寻常富贵闲人家一样,亲力亲为的教诲所有儿女。皇嗣们的长成,除却西席,还不都是靠生母养母嫡母言传身教?”

    “若是满宫后妃都叫邺国公这种货色辖制着,果真个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能教出识大体顾大局的皇嗣?”

    云风篁总结,“这老东西狼子野心,自神宗皇帝陛下去后就没少欺负先帝孝宗年轻,到了陛下这儿就更不要说了也难怪他会反对后宫干政,似他这般弄权的臣子,可不是希望皇嗣们生长无知妇人之手,如此长大了也是个稀里糊涂好糊弄的,方便他们主持庙堂,鱼肉天下?”

    “这老东西居心叵测,用心不了,该杀!!!”

    淳嘉打量着她顾盼之际的杀意凛冽,显然错非如今做不到,不然她真的不介意弄死邺国公,笑叹道:“得亏如今坐在这位子上的是朕,若是你,只怕纪氏满门早就血流成河了!”

    他没训斥云风篁妄言对重臣、还是他名义上外公的处置,但也没接这个话,只道,“你非要看这奏折做什么?这又不关后宫的事情。”

    “可陛下刚刚召集重臣商议的八成就是这事儿。”云风篁说道,“可见陛下十分重视此事,妾身心系陛下,当然要急陛下之所急,想陛下之所想。”

    说着趴到他肩头,撒娇道,“陛下,您不喜欢妾身对您上心么?”

    淳嘉笑着说:“嗯,喜欢。那你可有什么想法?”

    见云风篁腻在自己身上,只是撒娇不回答,就逗她,“那岂不是给你白看了?这可不行。这样,回头你也交一份折子上来,三千字,不许抄,不许胡扯,得言之有物的那种。不然,下次再过来,就不许再看其他任何折子了!”

    云风篁:“……”

    惊喜来的太快,简直不敢相信!

    为防淳嘉开玩笑,过后就不认账,她按捺住雀跃,故作正经的拒绝,“陛下,这不太好罢?毕竟妾身一介女流……”

    淳嘉瞥她一眼,要笑不笑道:“也是,既然如此,那么……”

    “虽然妾身只是一介女流!”云风篁赶紧改口,“却亦有为陛下效死之心!请陛下放心罢,不就是三千字么?妾身保证明儿个就交到您案头,绝对不抄不扯,言之有物!”

    “爱妃不是觉得这不太好么?”淳嘉端起茶水呷了口,懒洋洋说道,“朕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云风篁连忙给他捏肩捶背,殷勤得不得了,道:“陛下圣明!陛下既然属意妾身上交奏折,可见必然有着深刻用意,乃社稷万民的福泽!妾身鼠目寸光,哪里看得那么远?妾身听陛下的一定不会错的!”

    淳嘉笑着说她:“爱

    妃也就这会儿嘴最甜。”

    不过也就默许了这事儿倒是云风篁,陪着皇帝用了午膳,说定了将赵才人所出子嗣记在贞熙淑妃名下且由皇后抚养之事,又闲聊片刻,听着底下人来禀告,说是邓澄斋求见,也就顺势告辞。

    回到绚晴宫,喜悦的劲头退却,就开始疑神疑鬼。

    后宫不可干政这规矩,前朝时有时无。

    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正经出了千古妖妃,又或者是逢着厉害的太后皇后在位,那绝对不是几句祖宗家法弹压得住的。

    反过来,有前朝祖训就是幼主临朝,太后垂帘。然而碰见了立不起来的太后,那也是白搭。

    国朝因为传位到淳嘉也不过是第五位天子,迄今后宫还没出现过能够震慑天下的英雌,所以虽然邺国公出于种种原因提出后宫不可干政……其实日常没什么人放在心上。

    主要神宗不说,孝宗淳嘉这两位,自己都被权臣逼得手忙脚乱,哪里还有余力去纵容后宫来干政?

    所以淳嘉不在意云风篁关心朝政,乃至于私下进言,云风篁觉得可以理解。

    但,让妃子上奏折议论国事,这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古往今来,也没听说过哪位天子,这般放任妃嫔的。

    “他这是真心任凭本宫肆意而为呢,是广开言路不因本宫是女子而小觑呢,还是别有所图?”云风篁思索着,“三州之乱……这等大事,怕是慈母皇太后公开场合都不会多讲,他竟教我上奏折仔细说,还要言之有物……”

    这情况,她要不是淳嘉的妃子,怕不就要领会成天子蓄意栽培她做左膀右臂。

    嗯,难道,天子想栽培她做个贤内助?

    但就算如此,指点着她能打理好后宫就成,做什么还要纵容乃至于鼓励她涉足前朝?

    莫非是觉得她一介女流又是妃子,不可能威胁到他地位,栽培好了还能成为助力,所以才这般优待?

    可国朝虽然没有女子临朝摄政的,前朝却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淳嘉不该不知道她的野心勃勃,就不怕一个不好,虎兕出柙,再不是他能够掌控?

    还是他就这样自信,就算任凭她折腾,也有着把握,能够压制住她?

    ……至于说皇帝爱她爱的要死要活,只求做个情圣对她好,完全不计后果什么的,云风篁觉得淳嘉要是这么天真愚蠢的,那也弹压不住眼下的庙堂。

    “……管他呢!”云风篁左思右想也吃不准淳嘉的心思,最后干脆把心一横,命人去传伊杏恩,暗忖,“反正都答应明儿个交折子了,且看看折子交上去他什么反应。”

    虽然她根本没去过那三州,也不大清楚具体的情况,想说的言之有物,而且还是在皇帝跟重臣商谈之后还觉得言之有物颇为不易,但云风篁是不会放弃这个涉足前朝的机会的还好她宫里有个伊杏恩,出身于三州之中的芝州。

    现成是个了解情况的人选。

    “娘娘见问,妾身本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片刻后,被请过来的

    伊杏恩弄明白云风篁的意思后,怔了怔,就露出为难之色,说道,“可妾身曾经失忆……”

    云风篁急着去写奏折,闻言也懒得跟她嗦,直接打断道:“失忆?这事儿本宫也知道。不过你失忆的可真是凑巧,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也不记得父母家人,倒是记得文字道理,记得药理,还记得舞蹈?”

    伊杏恩噎了噎,偷瞥她神情,见这素来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主位要笑不笑的,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下意识的垂下目光,踌躇了会儿,小声说道:“娘娘,妾身从前的事情,许多的确不大记得了。就恍惚记得,芝州之所以会出事,除却天灾之外,也是原因之一,而且,甚至可以说,才是最紧要的。”

    “说仔细些。”云风篁微微颔首。

    ……这日傍晚淳嘉照例到绚晴宫,云风篁出迎时秋风吹动袍袖,就露出袖底沾的些许墨迹,皇帝就揶揄问:“爱妃莫不是已经在写折子了?”

    “反正答应了陛下明儿个才给您呢。”云风篁含糊了一句,就推着他入内,“外头风怪冷的,赶紧进去罢!”

    入内后,宫人上了热茶,帝妃落座,正待说话,谁知道却立马有内侍进来禀告,说是斛珠宫来了人:“急急忙忙的,说纯恪夫人不大好,这会儿天色已晚,袁美人不敢打扰春慵宫,打听到陛下来了这儿,就专门派人过来告诉。”

    “召太医了不曾?”淳嘉闻言就是一皱眉,一时无话,云风篁见状,抬了抬下巴问。

    内侍惶恐道:“来人没说。”

    云风篁就让将人带上来。

    那宫人上来,战战兢兢的行了礼,就伏地禀告:“夫人这些日子一直记着早逝的大皇子,时常夜不能寐……今早上用了早膳就开始不舒服,午膳吐了两次,只是怕慈母皇太后与陛下担忧,故而未曾作声。不意方才竟忽然晕了过去……”

    “那召太医了么?”云风篁打断她的话,“太医是怎么说的?”

    宫人怯生生道:“召了,但太医院最擅长妇婴的申太医告假,这会儿去的小申太医十分的年轻……”

    她说的申太医跟小申太医是伯侄,申太医在太医院算是顶梁柱的几人之一,向来只伺候太后、皇帝、皇后这个级别的贵人,妃嫔若非十分得宠都轮不上的。

    袁楝娘从前倒能享受,这会儿前朝后宫都知道她被新来的云风篁夺了宠爱,太医院那边不免也跟着踩低拜高。

    斛珠宫这宫人禀告之际虽然不敢流露怨怼,神情里多少有几分希冀,是希望淳嘉能够出面申斥太医院,澄清天子厌弃斛珠宫的传言。

    只是淳嘉听了这话,却下意识的去看云风篁。

    云风篁却也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陛下?”

    她心中哼笑,这要是淳嘉没有委婉表示想跟她摈弃前嫌好好儿过日子,这会儿不消皇帝开口,她就会利索的把这事情给处置了毕竟她处心积虑抢了代行皇后之权的差使,不就是安排这六宫上下的么?

    但现在么,她才不开口。

    她倒要看看,淳嘉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