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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仪视线所及,朝砚手中的箭羽在的手中噼啪作响,然后那可以贯穿出窍修士丹田的箭羽化作了一阵的虚妄。

    朝砚不惧雷霆。

    宗政仪搭弓再射,却发现朝砚已经从原地闪开,九星射月之法虽然一时被打断,但是它的本质绝对不是一箭一箭来的。

    雷霆在指间闪烁,朝砚移动的速度很快,但是眼睛仍然捕捉的到,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想着用速度来躲避?

    宗政仪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在发现了行动的痕迹,预判到某个位置之时箭羽松了开来。

    九星射月之法,九箭连射,一道接着一道并无停歇,巨大的灵气汇聚成了雷霆在朝砚的身边爆裂开来,洪流经过,即便方向导向了其他地方,雷霆之力也让朝砚手中的折扇几乎脱出。

    白虎兽吼,在接住第七道箭羽的时候化为了飞灰,连着那莲台九瓣也失去了最后一瓣。

    “认输吧,”宗政仪说道,第八道箭羽凝滞在朝砚的额头之上,只要朝砚认输,她就赢了……

    赢是很正常的事情,连乐容都无法接住她七道以后的箭羽。

    可是不该如此的……朝砚他不应该输的这么的无力。

    虽然并未结识,但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与宗政徽很像,既是天之骄子,不该如此的……

    幻境!

    宗政仪福至心灵,蓦然看向了周遭的环境,通玄石的比斗台,禁制,围观的人群,还有在高崖之上观看此处的友人,他们的神态活灵活现,甚至还因为她的走神而说话。

    “怎么了?”

    “朝砚认输吧,再第八道箭羽很有可能神魂俱灭的。”

    “认输吧,下次还可以再战。”

    这里看起来十分的真实,就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唯一的破绽只有朝砚,因为她无法想象一个初识之人会用什么样的招式,也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所以他才会输的这么轻易。

    而现实却是她陷入了他的幻境之中……

    下方的“朝砚”看着宗政仪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在下认输了。”

    他直接跳下了比斗台,落在了他的道侣的身边。

    周围有赞许的声音,欢呼的声音,崖上的乐容朝她招手,一切看起来都像是现实发生的一样,她知道是幻境,可是要怎么挣脱?

    ……

    高空之中的宗政仪缓缓落在了地上,第八道箭羽已然消散,但她却未动身,反而在原地看起来有几分的茫然之意,只是神色之间未曾看见焦躁。

    “怎么回事?”周围人略有疑惑者。

    也有看清了的人回答:“是幻境。”

    “什么幻境如此厉害?!宗政仪都堪不破么?”有人惊讶道。

    幻境以技法使用者的神魂作为支撑,神魂越强,幻境本身也会越强,若是无法挣脱,只能为人所控,而这个时候只要朝砚愿意,随时可以让她身受重伤。

    “真是可怕的技法……”有人感叹道。

    而在台上,朝砚却是未有丝毫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宗政仪迷茫的动作。

    如果目的只是取胜,那么朝砚大可以直接让宗政仪认输,但是既是互为磨砺,那么就没有必要一定要在此时趁人之危。

    而且朝砚也想看看碧落的缺陷还有什么,若宗政仪能够从其中突破,就说明还需要完善。

    “他倒是个君子,”乐容笑道。

    宗政策在一旁笑道:“你真这么觉得?”

    他隐晦的觉得朝砚这个人虽然不卑鄙,但是却对于君子一词敬谢不敏,为人君子,一举一动都要约法仨章,有围必解,有难必救。

    他自己做不得君子,也觉与朝砚隐有神交。

    乐容笑道:“小阿策,又想什么坏主意呢,你师姐被困,你是不是还挺开心?”

    “绝无此事,”宗政策看向了比斗台上,朝砚不在此时动手或许真的有不想趁人之危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感觉是在借师姐找寻技法的漏洞一样。

    已经完善的技法不见他用多少,反而是破绽百出的一用再用,如此天才必然不会是那等个个技法都学艺不精之人,只能说明他在磨练他的招式。

    “真是可怕的人……”乐容蓦然感慨道。

    “察觉了,”朝纵看着台上突然说了一句。

    周围人皆是看了过去,便见宗政仪盘腿坐下,双手掐诀,那法诀似乎极为繁琐,且行动之间颇有玄妙之意。

    灵气汇聚,只是瞬间便将周围的灵气清之一空,虽然后续从四处补给了过来,可那样的举动仍然让人觉得可怕。

    而在她的头顶之上,雷霆至极正在缓缓汇聚,隐有鸟兽的样子形成之时,神魂碾压之力倾覆而来,再有丹田之处一道布满雷霆的火焰跳到了她的掌心之中,随着法诀掐动,直接跳跃到了那雷霆组成鸟兽身体之中。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雷霆之鸟瞬间变长为数百丈之距,盘旋在比斗台上空,每每转身飞舞之时都引得那禁制涟漪阵阵,宗政仪的眼睛闭了起来。

    雷鸟一声清唳之声响彻天地,仿佛雷狱一般电闪雷鸣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了朝砚扑了过来,神魂侵袭,仿佛连神识之上都染上了雷霆的意味。

    雷霆组成的翅膀下压,朝砚笑了一下,折扇张开之时,头顶之上同样的猛虎虚影呈现了出来,两厢撕咬扑啄,雷霆的火花几乎掉落到了全场位置,白虎势猛,或汇聚成行,或如水流般蜿蜒缠绕那雷鸟的颈项,只是比之那雷霆,由弱水组成的虎形却似乎输了一筹。

    雷火掉落,处处禁制阵法碰触,朝砚闪身后退,折扇所挡之处一道翻着雷霆的箭羽夹在了扇骨之上,举目看去,宗政仪仍然闭着眼睛,却似乎随着雷火掉落找到了朝砚的位置。

    既是神魂攻击之法,又有领域之威,头顶雷鸟冲击,白虎嘶吼却被其侵入体内,清唳之声好像都染上了白虎嘶吼的意味。

    虎啸龙吟一式乃是天阶下品,而宗政仪的雷鸟之力却绝对超过这个品阶。

    虎行溢散,朝砚将那虚影收回,折扇打开半格,隐隐的光芒从他的折扇之上升起,有什么力量似乎在那处凝结汇聚,明明不是多么的庞大,却让人觉得心中发寒。

    “那是什么?”周围人屏住了呼吸。

    “这真的是出窍期之间的比斗么?!”

    宗政仪睁开眼睛,在看着这片雷火遍地的状态和朝砚巍然站立的身影时微微松了口气,可目光所及,在看到朝砚扇骨之上的光芒之时蓦然绷紧了神经。

    很危险的感觉,危险到比之刚才的碧落还要让人神经紧绷。

    诸人的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扇骨之上一道箭羽的形状缓缓形成,无形无影,比起那翻舞腾飞的雷鸟而言更是玲珑精致到可爱的地步,却让人莫名的吞咽口水。

    宗政仪眯眼看向了那里,不管那一招是什么,她都要试试看,否则这个人深浅到底有多少,她又差多少,一概未知。

    幻境已破,指间掐诀,那雷鸟的目光紧盯着朝砚,然后收起翅膀以俯冲之力奔袭了过去,扇骨之上箭羽闪烁,只是化作了空气之中的一缕烟雾一般,分明肉眼所见还在朝砚的扇骨之上,可是下一刻一声痛苦至极的清唳之声传来,刚刚俯冲的雷鸟脖颈之处似乎被什么东西破坏了一样,细微的光芒比之雷霆并不灼目,却像是无休止的破坏着那里。

    而与此同时,一口鲜血从宗政仪的口中喷出,雷鸟坠落溢散,长弓随着她的倾身而支撑在了地面之上。

    那之前停留在扇骨之上的箭羽返回到了朝砚的掌心,随即湮灭。

    白虎一族的神魂天生强悍,对于魂技之法的研究反而不如讹兽一族,魂湮一道,由神魂汇聚而成,没有特地的形状,全凭自己。

    “我认输,”宗政仪一语落,地上遍布雷霆的雷鸟已然消失不见,而她的脸色苍白无比,显然是神魂受了伤。

    登仙榜上宗政仪的位置瞬间掉落,与此同时朝砚的名字挂在了榜首的位置上。

    禁制散去,宗政策等人从高崖之上落下,宗政昊扶住了宗政仪道:“姐姐,你怎么样?”

    “尚可,”宗政仪扶着他的手臂喘息道,“多谢朝兄手下留情。”

    若非朝砚故意射偏,只怕她的伤势比之现在更重几倍。

    “无事,”朝砚笑了一下,腰背和肩膀便已被人搂住,朝纵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充斥着关切担忧之意,“你怎么样?”

    “还好,”朝砚说着还好,却是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到了朝纵的身上,虎啸龙吟被冲击之时虽然伤势不重,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影响的。

    朝纵蹙眉看了宗政仪一眼,这个女人虽然伤了他,刚才那句话却是在替朝砚解围,不管多么好的朋友,有的也是比不上亲人重要的。

    干脆将朝砚打横抱起,朝纵点了一下头离开了那里,往他们之前所定的云海之上而去。

    宗政仪则被宗政昊小心翼翼的扶着去了高崖之上。

    “神魂受伤严重么?”乐容在旁有些担心。

    “无事,调理一会儿我会去三朝之内养伤,”宗政仪道。

    比斗难免会有损伤,双方都算手下留情,倒没有什么恩怨可结,只是朝砚的道侣对于她打伤朝砚的事情似乎还是有些许的不满之意。

    “需要多久才能彻底恢复,会留下后患么?”宗政昊问道。

    “三朝之中一年足以复原,不会留下后患,”宗政仪摸了摸他的头道,“昊儿别担心。”

    鸿蒙仙宗之内需要用到鸿蒙点的地方其实很少,至于疗伤的丹药,就跟灵石一样应有尽有,只是不允许浪费,也不允许带出宗门之外给他人使用就是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他们这些弟子服务的,不让他人使用也并非苛刻,而是不能开那个先例,否则极有可能造成滥用。

    而他们在这颗星辰之上看似放养无人管束,但是一旦发生叛宗的事情,仅这颗星辰之上镇守的人就是渡劫修士。

    宗政昊点了点头。

    一旁的宗政策放下了心来,他们探险之时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势,不要命的,会给日后修行留下后患的伤都是小伤。

    “这有道侣的就是不一样,人家受伤是道侣抱走的,这里受伤是弟弟扶着的,”宗政策在旁悠悠笑道。

    宗政仪调息片刻,睁开眼睛看向他道:“那要不要我把你打成需要道侣抱的样子?”

    宗政策滞了一下:“师姐你没事了?”

    “放心,这种状态下打你一个绰绰有余,”宗政仪凤眸看着他道。

    宗政策讪笑了一下:“……我认输,我不说了。”

    他这是为谁的终身大事着想呢。

    宗政仪下了首位,却也不着急抢回,直接便入了三朝之中闭关。

    而朝砚这里却是进入了溯时之中,朝纵亲自助他疗伤,初登首位并不代表着全然闲下来,不服之人自然会在三日后进行挑战。

    当时之事虽然围观者众多,但是前十位的人并没有到全,有在那里观战比斗者,就有在别的地方历练磨砺者,当知道的时候,风波就会袭来,而朝砚需要将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

    朝砚这里丹药众多,恢复神魂的丹药更是数不胜数,灵气周转,不过数日功夫那被冲击的隐患便已经全然消散了。

    而外界如朝纵所料的那样,一日的功夫,朝砚登上榜首位置的消息便传遍了整颗星辰。

    “那个仙阶上品的新人?怎么可能?!”

    “据说刚来之时便入了三朝之内晋升到了出窍后期,进入百位,再打败了第十位的宗政策,然后是宗政仪。”

    “宗政仪据说已经进入三朝之中闭关了,”有人说道。

    “或许她早就有闭关历练的意思了也说不定,她在出窍期沉淀许久,或许要突破了……”

    “若要突破,直接去就是了,何必等到有人打败了再去。”另外一人反驳道。

    “……说的也是,是我狭隘了,这朝砚是什么来历?”

    “据说来自于奉天剑宗。”

    “首位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刚刚坐上首位便被拉下来的人数不胜数,况且据说不是正面对的敌,而是用了幻境?”一人略有些倜傥的人躺在草地上叼着一根草道。

    元雀在其身旁坐着道:“我觉得朝砚可以,七十六岁达到出窍中期,即使是元陆你也做不到吧。”

    那躺着人的睁开了眼睛,瞳孔之中漆黑到一种非人的色泽:“就算我不去挑战,元印也会去一较高下的,新的首位上去都是这样,那群人想找新的比斗对象都快找疯了。”

    修炼这种事情也不一定非要有人逼着的,至少那前十位绝对都是自己力争上游的。

    首位即便将所有人打败了,那群好战的人也不会放过磨练自己的机会的。

    结果确实如元陆所说的那样,朝砚三日后返回比斗台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具体表现为前十位的人除了宗政仪以外都到了。

    “朝兄,这里……”宗政策挥了挥手,眉眼之中热情如旧,显然并没有因为宗政仪受伤而生什么芥蒂。

    至于朝纵这里,他也没有什么芥蒂,如果朝砚的腰现在完好无损的话,这句话是十分可信的。

    因为朝砚的受伤,这家伙不能找别人的茬,就疯狂找朝砚的茬,在溯时之中前几日确实是在恢复修为,后二十几日……往事不堪回首。

    朝砚领着人过去笑道:“这是在商量什么事么?”

    “没错,”乐容坐的像个淑女一样,看着也很温柔,只是看着朝砚的目光像是狼一样,将温柔的气质破坏殆尽,“难得朝兄登上榜首,为表庆贺,你可以随便挑一个作为你今天的挑战对手,哦,对了,除了你的道侣。”

    朝砚:“……”

    这是什么庆贺方式?

    “可以拒绝么?”朝砚表示接受不能。

    乐容笑道:“当然可以的,拒绝过三次一年内不得登榜。”

    朝砚差点忘了这条铁规,他同样撩了一下衣摆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问道:“只比一个?”

    “今天只比一个,”乐容笑道,“三日后轮到下一个,朝兄可以自己排序,想挑战哪个就挑战哪个。”

    她是真的觉得开心,朝砚也觉得她是真的开心,这群天才们对于比斗的兴致绝对跟朝纵有的一拼。

    朝砚:“……”

    坐在首位上好像成了众矢之的。

    朝砚看向了一旁的朝纵,还未开口,朝纵的话已经出来了:“不能认输。”

    “你在首位不就想挑战谁就是谁了么?”朝砚与他传音。

    “可我想看见你坐在上面,和榜首一起玩,比较刺激,”朝纵传音道。

    可以解锁各种各样的玩法,的确很刺激。

    朝砚还是想下来,朝纵补充道:“如果你下来了,后果自负。”

    “你能把我怎么样?”朝砚悠悠问道。

    朝纵笑了一声,意味十分不明,愣是让朝砚浑身一个激灵。

    家庭地位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朝砚一万分的弄不明白。

    “好吧,其实跟我打没有什么意思,说不定还会因为幻境分不清现实和虚拟,”朝砚将朝纵拉到了身前道,“不如跟他打。”

    “幻境很有意思啊,”乐容托着腮一脸期待道,“我好想看看我的幻境是什么?朝兄能不能在里面变出天阶技法来?”

    朝砚默了一下,感觉这姑娘在套他的话,碧落之中的景象的确由他创造,但是想象的东西却是要符合陷入者自己的想象的,不过经过宗政仪那件事情,朝砚也在弥补碧落之中因为想象不到而造成的错漏之处。

    但是这种秘密如果随口说,这群人一个个的可精明的很。

    “当然,我还可以在里面变出灵石成山,最漂亮的仙衣,最俊美的男子……你要不要试试?”朝砚笑眯眯的胡说八道。

    乐容还没有开口,朝纵传音问道:“最俊美的男子是谁?”

    这个还不能说是自己和朝纵。

    朝砚笑着回道:“当然是中招的人觉得最俊美的,在我心里……我最俊美。”

    这个让家庭地位颠倒过来的混蛋已经失去了最俊美的资格。

    而且从前是当小孩儿疼爱,现在这家伙年龄可比他大。

    “说的也是,”朝纵笑了一下,显然对这个答案是认同的。

    乐容唔了一声笑道:“朝兄你是不是在骗我呢?”

    “是的呢,”朝砚坦诚回答道。

    其他人皆是默了一下,一人开口道:“那么谁先来?”

    “其实朝纵比我厉害,他之所以现在在第九的位置上,是因为他让着我,”朝砚试图说服他们,却不想这群人皆是眼睛一亮,“那每次就可以两个人挑选了。”

    一个爱挑战的朝纵朝砚还能应付,一群人……第一不能刚得了就丢,要不然就会成为笑话,其他人连点儿忌惮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像宗政仪那样,直接让人生活不能自理。

    朝砚向来说到做到,除了乐容,其他人在一个月内被揍过以后都仿佛陷入了……自闭。

    宗政仪向来比试的方法都是正面来的,她的箭极快,出窍期之内很少有人能够躲过,九星射月更是明知道也无法破解的招式,一出则必杀。

    这和跟朝砚打时候的套路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可以正面对敌,魂湮一道对于神魂的创伤是绝对的,但是比起正面,他明显更喜欢……猥琐。

    这里放一个陷阱,那里放一个控制技能,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掉落在里面分不清现实跟幻境,而进入过幻境的人即使出来以后也非常友善的没有告诉其他人幻境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而言之,朝砚的首位坐的相当的稳,因为大家打过以后都不想跟他打了,只有乐容兴致勃勃:“万年老二的位置其实也挺好的,刚好在你下面,离的最近。”

    诸人也不总是汇聚于此,有在此观战的,也有各自修炼的,不过待无人挑战朝砚之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而为了打破乐容万年老二的位置,朝纵一路打上去,自己站在了第二的位置上,让乐容掉到了第三。

    “你男人好小心眼,”乐容跟朝砚已经混熟,悄咪咪的吐槽道。

    这边话音一落,那边朝纵就已经看了过来。

    朝砚笑道:“你知道他小心眼还跟我这么说。”

    “因为跟他打真的很爽啊,”乐容笑着伸了个懒腰,着迷道,“那种被打的浑身撕裂一样的感觉真是毕生的追求。”

    周围坐着的人顿时离乐容远了一些,生怕被传染成变态,但是朝砚却知道她不是天生喜欢疼痛,而是技法所致,最强的一式是受伤越惨重,爆发的实力也会越强,而同时她的恢复能力也比其他人强的多,因为这一点的存在,连朝纵都差点儿马失前蹄,宗政仪能将她一直压下,的确是凭着实力的。

    朝纵起身拉起了朝砚也让其离得远一点儿,因为比起他的好的不学学坏的,这个人的学习能力明显更强,平时看着懒洋洋的不爱动弹,一旦他感兴趣学的比谁都快。

    “此处观战目前没有太大收获了,”朝纵开口道,“十三星之地和魂狱都可以来历练,想去哪里?”

    “魂狱吧,”朝砚挥着扇子笑道。

    朝纵顿了一下:“你不是怕鬼?”

    朝砚看他:“我什么时候怕鬼了?”

    朝纵回视片刻,扭过头去道:“没什么时候。”

    朝砚:“……”

    喂,你给我说清楚,男子汉大丈夫的他怎么可能怕……

    “这里看起来好像挺黑的,”朝砚搂紧了朝纵的手臂,亦步亦趋道。

    魂狱之地作为历练之地进入之时也不需要鸿蒙点,只是鸿蒙令在进入之时是要被收缴上去的,按照宗政策讲述的规则,这里的魂兽飘忽不定,只能以神魂之力斩断,魂兽体内存在的魂丹视实力大小而划分等级,每斩杀一头在鸿蒙令中都有积分记录,达到了鸿蒙点一点之时就会有点数直接显示其上。

    朝砚打败黄旗,拿到了七个鸿蒙点,在榜上待了三个月,拿到了九点鸿蒙点,一共加起来也有十八点,虽然十点就可以在万技阁中兑换天阶下品的技法,但是他自然不能只给自己一个人兑换,而如果兑换两册,他们手中的鸿蒙点将彻底清空。

    虽说以他们目前的进展来看几个月后的测试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还是要考虑个万一的事情,以前没有修为的危险,怎么浪都可以,现在化修丹跟在屁股后面跑,一定要做到有备无患。

    最重要的是,朝纵他瞅不上天阶下品。

    “既是要兑换,不如直接要最好的,”朝纵是这么跟朝砚说的,“烂杏一筐不如仙桃一个。”

    天阶下品技法需要十点鸿蒙点,中品需要二十五点,上品需要五十点。

    鸿蒙点虽然积累困难,但是十点的努力一把或许也是能够达到的,当大部分人都有天阶下品技法的时候,想要超过他们就需要更好的。

    一步到位还是一步一步的往上兑换,在这个地方修行还得学会理财,朝砚默默想着。

    “说的有道理,”朝砚认同的点头,既然他们有那个能力,那么就要最好的。

    这话当时在外界说的,方学听到他们的对话时一向面瘫的脸上都有了复杂之色,分分钟都能够治好面瘫的毛病:“……”

    天阶下品不算烂杏好么?

    啥条件啊?天阶都能够弃若敝履。

    在方学对于天阶下品孜孜以求的时候,心情真是相当的复杂,但是对于朝砚二人榜首和第二的位置,他其实隐约明白站在不同的位置看到的东西其实是不同的,就像从前普通的师弟觉得格外珍贵的法器和技法,他并没有觉得特别珍贵一样,他从前求而不得的地阶技法,现在也没有像原来那般觉得不可匹敌了。

    而朝砚二人已经可以对下品弃若敝履了。

    这样的心态,方学觉得他就算渡劫期了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魂狱之地是从这颗星辰的一处黑色岩石的洞口进入,从洞口看时就幽深无比,禁制覆于其上,隐隐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游走而过,带毛的触手划下狰狞的痕迹,就像是要从其中破出一样。

    按照朝砚的话说,就像是最深的大海一样,因为看不见,大家都瞎几把长长就行了。

    “不要说脏话,”朝纵叮嘱道。

    “好的,”朝砚黏着他的手臂十分乖巧。

    刚刚进入魂狱之时只是一片的漆黑,但是在洞口之处的不可见在身临其境之时却是一目了然,洞穴极深,怪石嶙峋,隐隐能够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和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兽吼的声音。

    这一切都不是最吓人的,吓人的是朝砚走过其中,隐隐觉得头顶和身后似乎总有什么东西在飘来晃去,而抱着的手臂好像也失去了原有的温度一样。

    朝砚侧目看了一下,试探的伸手掐了一下朝纵的脸颊:“你体温下降了,冷么?”

    朝纵扭过了头来,本是俊美的脸上像是什么东西涌动了一下,下一瞬呲出了一排带血的尖牙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狰狞可怖。

    朝砚下意识的一扇子拍了过去,那脸上顿时一个凹痕出现,整张脸更是扭曲的厉害,只是却似乎在不断的恢复而没有任何的创伤:“朝砚,你过来呀,躲什么?”

    那个怪物还在用朝纵的语调跟朝砚说话,十分的优雅磁性。

    朝砚:“……”

    特喵的以后看见老公要是有不好的联想就拆了这魂狱。

    魂狱之中只能用神魂斩杀魂兽,也就是说此地是对于神魂的磨砺,更传统的物理攻击方法是没有用的,只能用神魂攻击。

    长着朝纵样子的怪物朝着朝砚奔袭了过来:“过来啊,别怕。”

    “走开,你丑到我了!”已经晋升为颜狗的朝砚十分懂得伤害魂兽的心灵,毕竟他刚才受到的冲击绝对比魂兽来的大,肯定会在接吻的时候联想到不好的东西,进而影响到夫夫感情。

    那魂兽一顿,顿时长舌从口中伸了出来,朝纵的壳子被猛的挣开,视觉效果非常惨烈,然后张牙舞爪的朝着朝砚扑了过来。

    朝砚站定,手指并拢之时神魂被牵引了出来,无数的光箭瞬间形成,折扇挥转之时那怪物已经被按到墙壁上捅成了马蜂窝。

    透明的液体从光箭处渗出了些许,那怪物嘶吼的声音引的大地震颤,连那洞穴的上方都好像摇摇欲坠一般。

    “你不是害怕么……”那怪物垂死挣扎了一番,死前还不忘询问朝砚没看起来没有丝毫害怕的理由。

    对于临死的怪物朝砚还是十分和善的,笑着回答道:“当然是因为未知才是可怕的。”

    在面前晃来晃去能看得见的,长的再可怕,也就反手一扇子的事情。

    那怪物听了朝砚的答案,却好像有几分的死不瞑目,而随着光箭的返回,星星点点的荧光落下,一颗洁白的珠子落在了朝砚的掌心之中,触碰之时便能够感觉到洁净至极的神魂之力。

    而最开始进入的漆黑的洞穴转为了一片的洁白之地,之前斩杀的魂兽不见身形留下。

    从最开始踏入此地的时候,魂兽的幻境就已经展开了。

    朝砚将那枚珠子收了起来,晃了晃折扇懒洋洋道:“我就说朝纵不会跟我说不要说脏话这种事。”

    一般都是他跟朝纵说的,然而那家伙平时还好,一到采花茶的时候就荤话脏话连篇,朝砚跟他说了多少次都不听,还试图扭曲朝砚本人的形象:“你不是也很喜欢。”

    “嗯……”作为一个诚实的好孩子,朝砚并没有办法反驳。

    魂丹到手,一片结晶的区域,迈步之时脚下却隐隐像是有什么骨骼样的东西缓缓飘过,朝砚背后一毛,顺着鸳鸯扣指引朝着朝纵的方向奔了过去,距离不是很长,可是在朝砚转身看见人的时候,一下子看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

    朝砚:“……”

    这魂兽对于朝纵的样貌到底有多觊觎啊?

    两厢对立,两个朝纵的面色都十分的不善,只看面相的话是分不出什么区别的,可见模仿到了精髓,而鸳鸯扣指引也分不出区别的时候,朝砚唔了一声饶有兴趣,仿佛在看真假美猴王。

    朝砚的到来并无隐藏,两个人明显都看到了他的存在,同时扭转过来叫了一声:“朝砚。”

    声音,语速,气质一模一样,连转头看对方狠狠瞪一眼都是同频的。

    朝砚之前还想,一对双胞胎站在跟前怎么会分不出谁是谁呢,但是现在一看……好像分不出来也是有道理的。

    “朝砚,我是真的,”两个朝纵同时说道。

    “嗯嗯,真的真的,”朝砚点头道,你们打,他先溜了。

    “你能分清哪个是真的么?”那边又同时问道。

    朝砚笑了一下:“当然能了。”

    如果分辨不出来会不会影响家庭关系啊?这魂兽到底对于破坏他的家庭有什么执念?

    “是么?”两个人同时悠悠说道。

    朝纵也就算了,魂兽是真的戏多:“那你分辨一下。”

    然后他俩就不打了,就那么站在原地让朝砚分辨他俩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朝砚:“……”

    “分辨总要有个依据,”朝砚竖起来一根手指道,“提问,我是从哪儿来的?”

    “异世,”两个人同时回答,而在开口的一瞬,一道光箭扎破了右面人的丹田,怒吼声瞬间响起,那褪去朝纵外形的魂兽被定在地面之上嘶吼不断,“为什么?!都是一样的!!!凭什么断定我是假的!”

    朝砚缓步走到了它的跟前半蹲下去笑道:“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幻境的制造既然与被施术者的所见所闻有关,那么中招人的内心也极有可能会被窥见,此处魂兽一旦施术,能模仿的那么像,绝对是知道了不少。

    他们所有的经历都是美好的存在,当然不能被别人随意知道了。

    地面上的魂兽消失,一枚魂丹落在了朝砚的手中,朝纵凝眸道:“魂兽窥心。”

    朝砚点头:“应该是。”

    “所以你一眼就认出我了么?”朝纵将他从地上拉起,语气之中有种别样的温柔之意。

    “是的,”朝砚点头,在朝纵抚上他的面颊之前说道,“我们可是有系统相牵的,鸳鸯扣能作假,系统可做不了假。”

    系统相牵之后,他们可以互相传送到彼此的位置,点开系统,确定朝纵的位置,明显是左边的那一位,右边的还想骗人,休想!

    朝纵摸上他脸颊的手顿了一下:“……是因为系统?”

    朝砚点头,然后朝纵笑了一下,那摸的手改成了掐。

    “你在确认我是不是真的么?”朝砚嘟囔着嘴问道,“放心吧,是真的。”

    朝纵十分的无力,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于是单手掐改成了双手掐:“是的,确认一下,以免你是什么怪物变成的。”

    脸被当成了橡皮泥在那里揉,家庭地位实在是颠倒的非常厉害。

    朝砚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道:“不对啊,我也有系统,而且我还打死了那只魂兽。”

    “说不定是故意打死同族以骗取我的信任呢,”朝纵笑道,“你这个魂兽隐藏的挺深。”

    朝砚:“……”

    这家伙刚才好像生气了,现在好像又不气了。

    朝砚素来没人敢真正在他的头上动什么,像这样脸颊被捏的鼓鼓的样子也就只有朝纵一人能够看到了,真的很可爱……

    虽然是凭借着系统认出他的,但是这种方式是最快的,如果放两个朝砚在他的眼前,还知道同样的往事,他可能也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不通过系统将人辨认出来。

    朝纵放轻了手,低头想在那微微揉红的脸颊上亲一下,可是低头的那一刻却被朝砚单手挡住:“等一下。”

    朝砚在他的耳根,脸颊两侧打量了许久,朝纵问道:“怎么?不是确认了么?”

    “不是,刚才有个怪物变成了你的样子,呲出了一口尖牙,你呲一下,”朝砚觉得心里不那么得劲。

    朝纵张口,牙齿洁白整齐,一看就是换牙的时候没有乱舔。

    “太好了,很帅!”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松了口气。

    “哦?那如果我真的变成了那样呢?”朝纵低头笑道。

    朝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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