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的！？
众人陡然一惊。
不可能吧，布尼尔来历不小，在浪漫国都颇有名气，犯得着来大炎国参加一个灯会艺术节作弊？
就像是一个大学生，去考小学三年级的数学题……
怎么想都没必要抄袭吧。
布尼尔面色一僵，“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我，我警告你，再对我进行污蔑，我会对你寄出律师函！”
“污蔑？”
江尘摇头，“《怪宰录》第贰佰壹拾贰回，记载有这一副画作：
江河莽莽，沧浪四方；墨云蔽日，浊风起央。万妖鸣于寰宇内，百灵寂而屠生八荒，乾坤骤覆，巨浪衔天，万万余里，未闻青烟。一线之边际，且现着白袍者，千军压境，只此一人。
后有生者匿于微渺之处，执长墨而绘此图，号《白浪衔天》
画作作者在画卷左侧提有一行字：神州大地，生灵涂炭，余行至苍龙江边，观着白袍者迎江怒吼，人不可胜天？非也……”
嘴角挂起微笑，将典故悉数说出，他顿了顿，道，“这个名字，我想你一定不陌生吧？”
何止不陌生，原作都还躺在他家里呢！
甚至，布尼尔手机中，现在就有这幅大作各角度的照片。
布尼尔难以想象，江尘到底是从哪里得知这一切的！
就在去年灯会结束，他在一个角落中找到这幅蒙尘作品，摊主把画作镶在画框中，用厚步包裹起来，售卖时，也只当做一件现代的垃圾工艺品。
布尼尔当场察觉出不对，一口价买下，回家细看，顿时惊为天人。
这特么哪是现代工艺品，分明是一件不知年代的大家之作！
立意，画风，笔力，皆为顶级！
为此，他查阅了打量水墨画的古籍，又翻找了许多资料。
终于在某个小县图书馆，一处小角落中，找到了江尘口中这本《怪宰录》
根据《怪宰录》上的描写，他这才确定自己那副画极有可能是《白浪衔天图》！
他后来又走访了许多图书馆，只在寥寥数家找到这本《怪宰录》，而且基本都蒙上厚厚灰尘，无人问津。
确定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幅画后，布尼尔野心一下子膨胀了起来：他要仿抄大炎古人的作品，然后击败大炎人！
第一站，就从回川省的灯会开始！
见布尼尔呆若木鸡，助手又急了。
这都什么关头了，还发呆，脸面还要不要了！
“布尼尔怎么当场呆住，他不会是心虚了吧？”
“他这个表情有些微妙啊……”
耳边嘈杂的声音以及助手不停的推搡，让他意识逐渐清醒。
“狗屁！你这是污蔑，对于我浪漫国人的羞辱，我承认你那副素描我无法比肩，可也仅此而已，你不配污蔑我的作品，这是我凝聚了一年心血，走南访北，见识无数风景后才有的创意！”
布尼尔大声辩驳道。
“是吗？”江尘不可置否，“水墨画注重虚实结合，浓淡相宜，你且看你那巨浪尖端，本应由浓转淡，你画的犹如一滩浓墨绽开，变化甚少。
还有，乌云，景色，海浪……力道的控制一塌糊涂，色彩结构，都是学徒，只怕你是临摹了个形，却因自身技法不够，导致整幅作品十分违和，缺少真正的‘神’。”
还真是！
洪老心神具震。
他说哪里不对劲呢，经江尘这么一说，顿时茅塞顿开。
而且越看，他觉得江尘说的越对，技法和整幅画立意完全匹配不上嘛！
“呵，我都说了，我学习水墨画，只有一年时间，技法自然达不到精通地步，但是创意，创意！”
“我见到了一场奇迹，用艺术加工的形式想把它留下来，因为水平差了些，存在瑕疵，有问题吗？”
貌似……没问题。
众人又看向江尘。
“当真是冥顽不灵啊。”他眼睛眯起。
布尼尔伸直脖子，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知道，你看我一个外国人，用水墨画击败你大炎国高手，不服气，于是往我身上泼脏水。可笑，可笑。”
金发碧眼鹰钩鼻，摇头晃脑念叨“可笑”。
众人内心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除非你能找到你口中的《怪宰录》或是把原作拿到我的眼前，不然别想诬陷我！”
“行。”
眼中冷芒闪烁。
现在去找《怪宰录》和原作显然是做不到，不过他也有别的办法。
“你不是小觑大炎人吗，你不是自诩创意吗，正好，我有幸见过《白浪衔天图》作者的另一幅画作——《戮妖》！”
别问他从哪见过的，问，那画的作者就是江尘自己！
没错，不知画的作者是他，画中的人物也是他！
两幅图，都是绘画了他对抗邪异门时的壮阔景象。
至于旁人所绘……
那纯粹是他编了个马甲，而且是事后隔了好几百年，回忆往昔，画下了这么一幕。
布尼尔这货大言不惭，敢把他的画据为己有且目中无人。
真当我大炎，无人？
“纸来！”
“还不赶紧给小兄弟上纸！”洪老向徒弟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笨蛋。
“噢噢！纸来了纸来了！”
徒弟手忙脚乱换上一张画纸。
“蠢啊你，小兄弟要的是宣纸！”
见江尘神色不对，洪老一巴掌拍在徒弟后脑勺上。
“不好意思，这就换这就换。”
“墨来！要油漆桶装！”
噗……
神特么油漆桶装墨。
你到底会不会啊？
众人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洪老则默不作声，神色隐隐透出几分兴奋。
从江尘的谈吐，细微的动作来看，绝非普通人家，来历恐怕颇深，没准真会给众人一个惊喜！
“戚，你是要笑死我吗？”
布尼尔白了他一眼，“我有二十多年油画基础，近四十年素描基础，也花费了一年时间，堪堪能做出水墨画，你这小屁孩，能有什么水平？
而且，现在已经八点钟了，今天的灯会还有两个小时结束，今天你打算画多少啊？难不成画一支竹子，哈哈哈哈哈！”
助手也附和嘲笑。
纸笔，墨水，全部准备好。
江尘要的油漆桶，也盛的满满。
别说，油漆桶里放墨汁，江尘牌粉刷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