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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560/465158560/465158569/20201021151600/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静仪本就是过来给年氏送礼物的, 搁下礼物后, 略说了两句话便告辞离开。

    云霄这几年大了, 心思也活泛了, 刚送走了周嬷嬷就等不及抱怨道, “这年主子嘴上功夫也太了得了, 什么叫代她说声辛苦, 管了几天的家,这府里就真成她家了不成?”

    碧霄道:“那位主子提起咱们李主子的时候,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 对着咱们这边能有什么好话?况且你看那年二姑娘一身打扮,花枝招展得给谁看,比正主都艳上了几分呢, 我觉得那姐妹俩有问题。”

    正在里间捧着《梦溪笔谈》看的静仪诧异地看了她俩一眼。

    李氏管家了, 年氏心里头不舒坦,想在口头上占便宜, 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年氏那话, 她听着, 应下来, 不跟李氏说, 省得叫额娘糟心也就是了, 哪里又用得到动这么大的肝火?

    静仪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小丫对年氏会有这么强的敌意,她这个当事人都没生气,碧霄就气成了这幅样子。

    难道是古代人属性如此吗?

    办完小阿哥的满月宴后, 忙碌的李氏终于得出不少空闲时间, 有功夫可以指点一下女儿功课。

    李氏对于四爷那一套教育女儿的理论并不认同。既然静仪的亲阿玛不靠谱儿,那么只有她这个额娘亲自上阵了。

    静仪在李氏这边先是看女四书看到头晕,又是学刺绣学到想哭,眼睛盯着书本,心思早就飞到了圆明园的山高水长。

    四爷一阵风似的闯进来,脸色很差,外头谷雨等人都跪了一地,赵福来跟在四爷身后也是一副杀鸡抹脖的脸色。

    李氏起身,奇怪道:“爷,怎么了?”

    静仪是第一次见到四爷在李氏这里发这么大的火儿,起身相迎时候,双手不自觉地将手上书册握成筒状,抬起头怯怯地喊了声“阿玛”。

    四爷看了一看静仪,道:“你先出去。”

    静仪迟疑地告退出门,没走出多远,就听得身后屋子当中茶盏碎地的响声传来。

    静仪吓得眼皮狠狠跳了一下,转身就想要回去看看,却被津儿拦住。

    静仪自打穿越以来,头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说话语气都有些变调儿了:“津儿姐姐,求你别拦着我,若……若是阿玛发起火来,我在里头,好歹……好歹能替额娘求情。”

    津儿劝道:“我的好格格,您也不是没看到主子爷方才发火的样子,今儿就算是您在旁边求情也求不下来的。不如咱们先避开,也算给自己留个余地。若是四爷气上一阵子,冷着李主子了,您再去四爷跟前替李主子说个好话也不迟啊!”

    在屋里头伺候的谷雨收拾了碎茶盏出来,静仪对着谷雨招手。

    “方才是阿玛摔了茶盏吗?”

    谷雨将手上碎瓷器交给院子里头的使唤太监,对着静仪摆了摆手,小声道:“不是主子爷,是刚才白露上茶的时候手抖得厉害,自己吓得掉了。”

    静仪长舒一口气,那还好。说明四爷起码没有生气到失去理智,额娘也暂时没有危险。

    既然四爷进屋第一句话是叫她出去,也就是说明四爷并不想对着她发火。这时候进去,只能让四爷觉得自己不听话,没准儿会起反作用,

    “津儿姐姐,走吧,咱们先回去。”

    = =

    静仪在琼华斋里度过了极为难熬的一下午,临近傍晚时候又偷偷派润儿出去打听,得知四爷发了大火儿,不光把弘时给禁了足,还把弘时身边的两个小厮狠狠责罚了,其中一个当场就打死了。

    四爷虽然位高权重,但不是个轻易草菅人命的主儿,这里头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会简单。

    静仪问道:“阿玛可是回去了?”

    润儿道:“主子爷一个时辰之前就会书房去了。”

    静仪起身:“走,陪我去看看额娘。”

    静仪原以为,出了这么大事情,李氏怕是眼睛都哭肿了。谁知真见到李氏后,才发现额娘并没有哭,脸上甚至没有伤感,更多的是一种木然,倒像是受到极大打击后的表现。

    “额娘。”静仪坐到李氏身边,握住额娘微微颤抖的指尖,“额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氏痛苦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静仪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额娘还瞒着我?三哥都被禁足了,想来过不了几日咱们府上风言风语也就传遍了。额娘就打算不告诉我真相,由得我听旁人捕风捉影、乱说一气么?”

    李氏也知道这事情瞒不住静仪,叫有心人拿着弘时闯的祸跟闺女说事儿,倒不如她先跟闺女把事情掰扯明白。

    李氏捡重要的地方跟静仪说来。

    原来,曲阳县令吴功曾拜到李家门下,家中公子吴术跟李申交好。

    吴功昏庸无德,贪得无厌,在曲阳县任职的这几年里可谓声名狼藉,已经引起了相关部门的很大不满。此次吏部考评后,有九成可能会被撤职。

    吴术带了重礼给李申,求他帮帮自己的父亲,李申就想办法搭上了吏部侍郎的族侄,请了弘时出来跟这几个人一同吃了顿饭。

    张公子头天晚上喝大发了,但好在没喝断片儿,起床之后就套了车子去了伯父府上。

    吏部侍郎姓张,名廷玉,字衡臣,为人忠正耿直,深得康熙信任。张廷玉听侄儿把昨晚之事一说,顿觉此事非同小可,特地在早朝之后寻到了四爷,请问吴功之事。

    插手吏部考评可比放高利贷什么的严重多了,四爷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若是吴功颇有政绩却遭人打压,帮上一把未尝不可。结果叫来十三帮忙一番调查后,得知这个人很不中用,庸才都谈不上,压根无德无才,是四爷本身最痛恨那种人。

    他恨地方官贪得无厌,恨李家教子无方,更恨弘时的蠢。

    四爷大发雷霆,对着李氏噼里啪啦骂了一通弘时,并道弘时这几个月不用再入宫读书,禁足在家好好闭门思过。

    跟弘时出去的两个小厮,一个当场打死了,另一个没死也就剩半口气了。

    李氏都有些蒙了,搞不懂为什么四爷刚刚松口叫弘时和李家接触,李家就背着她和四爷搞出这种事。

    四爷生这么大的气果然不是普通问题,静仪听得茶盏都有些端不稳了,大口喝了半盏茶水后才回过神来。

    “趁着这会子阿玛没有明谕三哥禁足的事情,我去给他送饭,问问他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额娘若是还有什么想着嘱咐三哥,也说一说,我帮您带话给三哥。”

    李氏叹了口气:“一时想不到什么好说的。叫他没事多多看书,不可懈怠了功课;好好思过,不要再惹阿玛发火儿。”

    = =

    弘时脸上是李氏同款懵圈表情,见到静仪还傻愣愣问道:“这都过了饭点儿了,我都用过了,妹妹怎么这个时辰才过来送饭?”

    静仪被这神经大条的兄长弄得有些没脾气了,她带的丫头都留在外头了,自己提着硕大的食盒进来,有些哀怨地将食盒放在桌案上,发出结实的一声“砰——”响。

    “三哥,额娘耳提面命,不许你再跟着小舅舅父子两个乱来,你当初明明应得好好的,怎么转身就做出这等糊涂事情来?”

    弘时有些郁闷道:“我原也是觉得李申提的这事儿挺不靠谱的,可弘昌说这种事情正常得很,每每吏部考评时候,动手脚的人多了去了,咱们保上一个两个的不算什么。”

    方才李氏对静仪表达的是,弘时是被李申蒙蔽的,对于李申的所作所为一点不知。静仪原也以为弘时对这件事是一无所知,被李申利用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你今儿可见了阿玛?”

    “没见着。阿玛叫苏公公去宫里把我接了出来,我去书房请罪他却根本没有见我。后来佟公公出来,说是阿玛叫我回来闭门思过,我思到现在还没见到阿玛的人影儿。”

    静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弘时,对于李申想插手吏部考核这件事情,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总之若是阿玛问起你来,你必须要一口咬定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认为李申请你出去和几个朋友吃顿便饭,否则神仙都救不了你。”

    弘时还在消化静仪的话,突然觉得臂上一痛。

    静仪拧着他的胳膊凶巴巴道:“听到了没?”

    弘时疼得一脸委屈:“都听四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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