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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一剑争千年 第八十八章,破境,异象

    <b></b>                  日子一天天过去,升仙大会告一段落之后,华村恢复了祥和的平静。老村长叶鹰啸自那日提着剑回到村子里,就变了一个人,不再佝偻着腰了,眼睛也亮了,但是每天仍然在村子里散步,给远来的旅客带路,时不时向华山传递消息,偶尔跳上柳梢,望着南方。

    村民们总是盯着站在柳稍上的老村长,害怕他从树上跌下去,都已经是老头子了,还学小孩子爬树,这要是摔下来,老胳膊老腿儿的,摔坏了咋整。老村长虽然有了说不清的变化,村民们仍然没觉得这个老村长的境界有多高,可能连宝根儿那小子都不如。宝根就是冬竹上华山前的小名。

    不同以往的是,老村长手里握着一把剑。

    村民们觉得这事稀奇,老村长也和孩子一样有一个剑仙的美梦,要不然,真的是一个剑仙隐居在华村,从村长身边路过或者和老村长碰头时时,村民总要和老村长打趣

    “您还真是仙人啊!”要不就是

    “呦呵,叶剑仙别来无恙?”

    老村长嘿嘿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几天下来就没人再缠着村长凑趣了。他们知道,老村长还是那个村长,只是多了一把剑。

    白阳回到逍遥峰后,逍遥道完全隐去了踪迹,无论是冬梅、冬竹还是再次从圣庙出来的薛铁,都没有办法登上逍遥峰了。

    “我对付坏人没经验啊。”冬化雪攥着拳头,坐在崭新的竹椅上,望着若隐若现的金黄,发自肺腑地感慨。白阳衣兜里的那个家伙,令冬化雪非常无奈,要不要唤来我的剑呢?冬化雪眯着眼睛,两条细长的缝仿佛两把锋锐的剑。

    一心将脑袋探出衣兜左看右看,确认安全之后,红光一闪,出现在了地面上。一心已经换上了一身雪白的长袍,左前襟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华字,竟然是华山的剑袍。白阳盯着一心的背影,抬起手指着他的脸。一心伸伸懒腰,像一块儿蠕动的血块儿,无奈地撇了撇嘴,突将双手合十面向骄阳。

    华山逍遥峰有红光一闪,出现了一个白净的青年。

    他妈的,冬化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爆了一句三字经,专心喝酒,又莫名其妙地呸了一口。

    白阳盘腿打坐,继续修炼炸血引气的法门,一心则走进那栋青色的屋子里打转,左瞅瞅右看看,就像华村里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一心在昏暗的屋子里呆了五十年,若不是索翰林与他偶然相遇,说不定已经疯了。一心的心境,远不是他所表现的这般平静。

    “哎呦!宝贝啊!”一心将双手放在一心揉搓了起来,双眼熠熠地看着角落里的青油纸伞,嗖地跑了过去,伸出了手,可当指尖触碰到伞尖的时候,一心突然想起了跟在这位身边的那个女人,到了一口凉气。那时的他,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只是惊鸿一瞥,便再难忘怀那女子的貌美,冰莲降世、不染纤尘。但是一心对那女子记忆深刻,不是因为那女子的容颜,而是那女子总是绷着脸,是个面瘫,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偶尔露出笑容。

    “嗨!怕什么!老子可是皇帝!”一心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忘掉曾经的不愉快,抖了抖衣袖,再次伸出手去拿那把青油纸伞。

    木屋外、秋千上,血色雾团的噼啪声忽然密集了起来,就像初春的雨,初始只有几滴,阴云疾来,雨便密了。

    “哎,落魄的皇上不如狗啊。”一心讪讪地收回手,又把目标放在了青油纸伞旁边的一把折扇上。一心试探着伸出手,雨过天晴,声音渐落,一心化为红影一闪,大摇大摆地摇晃了起来,摇头晃脑地读起了折扇上的一首词,像一个老夫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可怜白发生。词是好词,可惜老气了点。”一心仰头栽倒在地上,将折扇盖在自己脸上,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望向窗外的红光,眼神炙热。

    屋子里虽然有木椅,一心却喜欢躺在地上,五十年的习惯一时间难以改变,反正换洗衣物管够,不怕弄脏剑袍。

    距离逍遥峰峰顶不远的逍遥观内,松针婆娑了日光,斑驳了胜负以分的棋局。

    棋局上的黑子白字就像词中所写,为沙场之兵,在秋风里冲锋陷阵,在夜色里挑灯看剑,血染白发。

    黑白冲锋,陷入焦灼。

    青色木屋内‘白发生’,棋局上方猝然出现了一条流动的气龙,顺着黑白棋子纠缠的空隙、竖着纵横十九道线路游荡。气龙游荡的速度变得愈来愈快,在棋盘上时隐时现,陷入了混战的沙场之中。嗡地一声炸响,又一条气龙骤然从棋盘上升起,通体漆黑,竟是黑色的蛟龙。黑龙始出,竖着棋盘的线路游荡,如入大海,冲向了白色气龙。

    一心将双腿高高抬起,又重重地落下,一个挺身跃了起来,盯着不远处的逍遥观,又看向了手中的折扇,似有所悟,突然哎呦了一声,收起折扇在掌心重重一拍,冲着白阳跳脚大喊

    “言出法随?你得给我加钱!”

    又有一声‘嗡’响响起,如巨龙咆哮,震得一心脑壳阵痛,晕乎乎地载倒。

    变生肘腋,异像骤来,黑白双龙融为一体,脱离棋盘,升空而去。一龙牵引,万龙尾随,逍遥峰上空,云层翻滚,灵气汇集为一条条气龙向血气气球飞去。逍遥峰顶,菊香缭绕,一团团锦簇菊香化为一条条金色的小龙,栩栩如生,娇小可爱,宛若新生,亦向血色雾团飞去。山林之内,苍松翠柳茂林修竹,散发出绿色的光晕,光晕凝结为绿色的长龙,向逍遥观游荡而去。

    逍遥峰逍遥观,赫然出现了万龙朝贺的壮观景象,猎猎风声席卷山林,松涛阵阵应和着龙吟之声,金色的花粉四散,将整座逍遥峰裹在一片金黄里。哪怕是与逍遥峰隔了一座山的玉女峰都受了风的波及,玉女湖上涟漪阵阵,碧波荡漾,霞光涛涛,彩云桥更加色彩斑斓。

    玉女峰尚且如此,何况飘渺峰。飘渺峰上的飘渺云雾海浪一般向逍遥峰逍遥观涌去,整座逍遥峰彻底消失在了云雾之中,反倒是飘渺的飘渺峰露出了真容。

    华城香满楼,红披风小胖子坐在门槛上望着巍峨的飘渺峰,又看向气浪滚滚的逍遥峰,满是羡慕。狂狂刀站在小胖子身后,啧啧摇头

    “人比人气死人啊,我当初破境的动静与这相比,简直就是放屁和打雷的差别,除了臭味,比不了啊。”小胖子郑重点头,将酒壶从左手抛向了右手,躲开了狂狂刀的手

    “前辈,我们不熟,我也不会去你们霸刀门的。”小胖子白了狂狂刀一眼。

    “你请前辈喝壶酒不就熟了吗?”狂狂刀看着小胖子手里的酒,不停地舔嘴唇。二楼探出了一个脑袋,肩上挂着雪白的汗巾,苦着脸冲着小胖子摇头。狂狂刀嗯了一声,店小二屁颠颠地跑远,不敢再泄露天机。

    红披风小胖子已经看到了店小二的动作,对狂狂刀吐了一口酒气,狂狂刀从城外回到香满楼之后,一直缠着小胖子要酒喝,小胖子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所以一直不让他如意,

    “我猜我如果请您喝酒的话,您就会以敬了谢师酒为名,强行绑我的票吧?”小胖子喝着酒,望向逍遥峰,只用余光盯着狂狂刀。

    “哼!睨着小辈,竟然如此想我霸刀门的刀客,滑天下之大稽。”

    楼上立即想起了阵阵起哄的声音,嘘声四起。

    狂狂刀面不改色,只是有点想自己的另一把刀,如果用一把刀换来一个弟子,亏不亏?狂狂刀已经确认,这个小胖子不单有一件诡异的披风,而且修道资质极佳。

    蓝发老妪脸色阴晴不定,缓缓踏上了,荡漾着的碧波,如仙子凌波。青色的水面上出现了一刹闪过的笑容。

    玉女楼顶,两个小女孩儿对视一眼,张大了嘴巴,一脸‘原来祖奶奶会笑啊’的表情,结果就是一声轻哼剥夺了她们的休息时间。两个女孩儿已经知道了祖奶奶的习惯,只要轻哼出现,就是一直练剑。

    包裹着岳武的血气球一点点变大,血液回到体内,气团也就一点点变淡,一点点变得透明、洁白,像一团白云。万龙朝贺,天地异象,破境近在咫尺,咫尺之外便可翻云冲天、覆手为雨!

    ‘轰!’气团爆散,亦化为条条灵气长龙,围着岳武飞旋。数个日夜之后,岳武徐徐睁开紧密的眼眸,眸光微寒,眼神晦暗,抬手敲了敲额头,一脸春风笑脸望向逍遥峰,望向那青色的木屋内。

    木屋内,一心心有所感,嗖地蹦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将折扇摆好,原样靠在青油纸伞上。

    他的额头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滴冷汗,汗是红的,像是血滴。

    “我在怕什么啊?我明明做了好事,是好事吧?”一心狐疑不定,只是看到了一张笑容,莫名地怕了。一心想要转头看向逍遥观,最后摇头忍住了好奇心,倒地装死,别看他与白阳在逍遥楼内相遇时硬气地要吃人,该怂地时候,他绝对不会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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