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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初见汪文言

    巍峨的紫禁城内,天启帝愁眉不展,全因他手上的折子,东林党掌控的兵部全权处理这次九边演武,以分配天启五年兵饷,各路人马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朝廷下旨比武。

    可兵部上奏的演武考核,竟不是真刀真枪的比试,而是拿着木刀木棍像小孩子一样过家家的比赛。

    考核内容有军阵、军武,体能等项目,王昭若看见一定以为这是明朝版本的铁人三项。

    这与他想象的沙场争锋,简直天壤之别。

    “陛下可是对这安排不满意?”

    递折子的是魏忠贤,如今阉党已在皇宫有了一套成熟的“上奏行为规范”阉党的奏本批红比东林党高的多,而东林党则是“任你雨打风吹,我自凛然不动”的态势,无论什么政令下放,老子就是不干,你能奈我何?

    双方这么僵持,惹的天启帝特别反感。

    “驳回,叫他们重写。”

    “奴才遵命。”

    “王昭还在招收匠人?”

    天启帝眉头紧锁,他本身就是木匠,对王昭的行为非常忌惮,尤其听说王昭在京城一两银子“买”匠人以后,心中那根不曾被触动的弦终于动了。

    “回皇爷,王昭已寻到两千名匠人,没有停手的意思。”

    魏忠贤对这件事很清楚,其中还有他的功劳,只是以魏忠贤目前的情商不清楚皇爷为什么会问王昭的事。

    宫内风吹草动瞒不过魏忠贤的耳目,他隔天就知晓了后花园发生的一切,早上又有夏

    洪波拜访,说王昭托他招揽熟练匠人,推荐费每人一两。魏忠贤没多想直接给夏洪波那边送去三百名匠人,这些匠人全部出自匠籍,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换成银钱,还能榨干他们最后一丝价值。

    “忠贤,你觉得肃州王氏是忠是奸?”

    天启帝问的很突兀,当即给魏忠贤问懵了在原地。

    “皇爷,肃州王氏远离中枢,不服教化,不如派遣指挥使严加监视?”

    魏忠贤试探问,他对这种回答很有心得,一般会这么问皇爷心底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问他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指挥使?”

    天启帝罕见的没有顺水推舟。

    “还有别的法子么?”

    “那不如将王氏老小接来京城颐养天年,西北苦寒之地,王老将军年岁渐长身体怕是吃不消,且臣听说王昭新婚不久便征战塞上,不如将他妻子也接来,王将军的鹰击营在京城的名声不大好听,皆因途中收容了许多苦命人,到时请王夫人到京城,也省了王将军相思之苦。”

    “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了。莫要要朕失望。”

    天启帝露出笑容,无论刀磨的多锋利,握在自己手中才不会伤到自己。他没读过书,不代表他没脑子。

    魏忠贤不知道王昭哪里得罪了陛下,可对皇爷的差事他从未怠慢过,可以用鞠躬尽瘁来形容。他以最快速度召集手下党羽,一阵商议后有了大体方案,并找到了方案的执行人,何坤

    。

    魏忠贤彻底掌控东厂后,何坤成为掌刑千户,地位今非昔比。何坤得知首尾,知道这趟苦差他躲不掉,索性请求锦衣卫竭力配合,特意点了田尔耕和许显纯协助,此二人是锦衣卫中最为心黑手狠的角色,去过肃州的何坤知晓,不带齐人手,他们根本无法活着踏出肃州。

    另一边,王昭对朝廷的釜底抽薪没有丝毫防备,他换了身常服,带上楚更等少数亲兵来到京城内的龙华寺,在这里他要见一个人。

    二月的天气带着几分凉意,街道两旁有的树开出新枝,有的仍光秃秃一片,王昭来到龙华寺外,看着翻新过的古刹,心中不免感慨,在前世这座佛寺仍在,没有因战火焚毁,只是时光荏苒,再也看不到前世的影子。

    “可是王施主?”

    一名小沙弥询问道。

    稚嫩的声音唤醒王昭,见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孩子询问他,微微点头。

    “请施主随我来。”

    小沙弥也不废话,带着王昭便进入寺庙。

    此时正值上午,香客颇多,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王昭一行,王昭一路上四处打量,没有记忆中丝毫印象,谁说物是人非,明明是物非人亦非。

    等到了佛堂,王昭见到了他要找的人。

    冯从吾,如今的工部尚书。同时也是东林党大佬之一,当代大儒,同东林党关系密切,王昭没想到这次见面居然顺利的出乎意料。

    “你就是王昭?”

    冯从吾静坐在蒲团上,他

    前方木桌摆放着一杯清茶,肉眼可见的白气袅袅升起。

    “见过冯大人。”

    王昭也不行礼,像老友打招呼一样,坐在冯从吾身旁的蒲团上。

    “你与传闻一样,是个粗鄙武夫。”

    冯从吾淡淡道。

    “大人年纪也不小了,何必趟这浑水,留在学院做学问便是,您这老胳膊老腿,真不一定扛得住阉党的手段。”

    王昭不知道,自己无心的讥讽话刚好印证了历史,明熹宗朱由校继位后,冯从吾一度出任大理寺少卿、左副都御史,官拜工部尚书。但以魏忠贤为首的宦官集团权倾朝野,冯不屑与其交往。

    天启五年(1625)八月,魏忠贤的在陕党羽为迎合禁灭东林书院的旨意,派人捣毁关中书院,并将中天阁内供奉的先圣塑像拖出“掷之城隅”。冯从吾见自己呕心沥血经营多年的书院毁于一旦,悲愤成疾,第二年便去世了,终年72岁。

    “本官的事用不着你操心,说吧,这趟来有什么事。” 冯从吾语气中,尽是不屑。

    在他看,自己来算是给足了王昭面子,陕西的贪污案令东林党在陕西势力元气大伤,甚至波及到了他辛苦创办的关中书院。他没拿刀砍王昭已经不错了。

    “先生别生气,我接下来的话,您可能会更生气,万一气坏身子可不好。”

    王昭话里话外全然没有尊敬师长的意思。

    冯从吾紧皱眉头,前面的年轻人说辞让他很不爽,非常

    不爽,无论是说话的方式、态度还是内容,他都非常厌恶,换做平常,他根本不会搭理王昭这样的人,只是事出有因,他如今不得不听一听这黄口小儿的胡话。

    “说吧,休逞口舌之利。”

    “那我就说了,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给冯大人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别急着反驳,听我说完,如今东林党与阉党你死我活,这场党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争斗出结果,别看东林党与阉党势均力敌,可真到了最后,根本没时间等任何一方做出反击,东林党不会留阉党一命,阉党更不会给东林党喘息的机会。”

    “那又如何?” 冯从吾心中一颤,面不改色问。

    “如何?对手要的是赶尽杀绝,除之后快,你觉得如何?届时家人、亲朋。又有几人能幸免,别高估对手的道德底线,也不要低估对手的卑鄙无耻。”

    王昭说着,给自己倒一杯茶水,喝到一半放下茶杯。

    “我可不希望哪天逛窑子看到冯大人亲眷……”

    “啪!”

    王昭话没说完,只觉右脸颊火辣辣的疼。

    “竖子无德,怎敢欺我!” 冯从吾气炸了,他扯住王昭衣领,疯狂撕扯状若疯魔,哪里还有文人的样子。与街头无赖无异。

    “啪哒!”

    王昭毫不客气的挡掉冯从吾伸来的手。

    “先说好,我可不是好脾气,敢动手,就要做好被揍的觉悟。”

    冯从吾眼皮直跳,眼前这个浑人说的怕是不假,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来这里。

    佛舍不大,供奉着一尊大佛,王昭抬眼看去,阴恻恻道:“后面的朋友,不用躲了。请出来一叙。”

    “啪啪啪!”

    鼓掌声从大佛后传出。

    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现身。

    “鄙人汪文言,见过王将军。”

    “东林党的人?”

    “读书人都可以是东林党,毕竟东林党的宗旨与读书人理念相合。”

    王昭没想到汪文言会如此作答。

    “我俩要是不打架,你是不是不打算出来了?”

    汪文言点点头,微笑着直视王昭。

    世事变幻无常,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要不是自己察觉冯从吾异样,真想不到佛舍内有其他人。

    他是一个心志极为坚强之辈,不为外物夺其志,对汪文言的出现也不深究。

    “你们这帮人,真是拿党争不当回事。”王昭目不转睛地盯着汪文言,嘴角牵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大人小觑了东林党,我辈能走到如今也不是别人可怜送的。”

    汪文言眉头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东林党人都权阉的经验也不少,万历年间他们就交过手,但那是万历年,此一时彼一时懂么,万历是成熟的君主,就算他懈怠,但绝不昏庸,张居正的弟子能是废物?深谙政治平衡术的万历皇帝怎么会叫阉党一家独大,他养的是狗,不是狼。

    而如今的天启帝不同,他是个青年帝王,由于他爹的遭遇还没读过什么书,特别缺乏安

    全感,这样的人再聪明又能聪明到哪里去。天启帝信任阉党多过东林党,而帝王之术天启帝还玩不转,想入门至少需要十年。

    不说其他,天启能在龙椅上坐十年么!

    “我不是来跟你们讲道理,是问冯大人关于合并的事。”王昭不想拐弯抹角,跟文人讲理,十个他也不是对手。

    论吵架,东林党个顶个是喷子中的战斗机。

    汪文言很是好奇,不清楚为什么眼前的年轻将军想合并冯公的关中书院,他还以为这次是阉党计谋,想从内部瓦解东林党,这样的事很多,汪文言都一一化解,只是近来阉党改变策略,将目标从人换到官职,凡事他们看上的官职都要去争抢,甚至不择手段。

    在他看王昭此行一定会空手而归,不说其他光是王昭咒骂冯公,冯公这里就不会同意书院合并。

    “可以合并,但你要说服我。” 冯从吾没有一口拒绝。

    “冯大人说笑了,你让一个武人说服文人,怎么,拿拳头说服吗?”王昭抬眼看了佛像旁的汪文言。

    他对上辈子东林党不是很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杨涟,这一世他从夏洪波那里得到了许多东林党情报,其中汪文言是东林党两大智囊之一,不是说东林党都是白痴,而是出谋划策的汪文言在东林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天启年前,汪文言几乎参与过所有东林党的党争,是当之无愧的军师。

    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

    不得不让王昭怀疑东林党想干嘛。他毫不怀疑汪文言在东林党的影响力,严格说来汪文言影响力要在冯从吾之上,只是冯从吾是大儒,地位超然,而汪文言出身狱吏连官身都没有。真正的以布衣左右大明朝堂。

    “王将军谦虚了,您也算是饱读诗书,何必过谦呢。” 汪文言对眼前的将军多少了解一些,作为当初陕西贪腐幕后推手,汪文言不可能不去了解他要对付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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