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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两人低头无语,听任天启皇帝咆哮着用尖刻的语言不停地讥刺着二人。

    “怎么着,要不要你二人便在朕的面前来一次单挑啊?一个身负京城安危,一个担着抗蛮重任,都是统兵数万的上将,居然如此不堪,这让朕怎么能放心地将如此重担交到你们手上。难道朕瞎了眼么?”

    “陛下息怒,臣知错了。”祖大寿大声道。“只是王将军及其属下嚣张跋扈,当街殴打继子吴襄,引来无数人围观,臣只是上前制止,其属下居然辱骂臣,这才爆发冲突。”

    “陛下!”王昭也昂起头,大声抗辩道:“臣本好好在醉香楼吃饭,但那吴襄找上门来,出言不逊,侮及臣母,百善孝为先,王昭添为人子,岂肯与这等人干休。与祖将军发生冲突,也是因为祖将军不问青红皂白,便抽打属下军将,陛下,祖将军无辜抽打的人可是抗蛮功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一只眼睛也丢在了战场上的忠勇之士。”

    祖大寿大怒,王昭这是扣了一顶大帽子在他的头上,“陛下,那厮开口便辱骂为臣,臣身为朝廷大将,即便自己不要脸面,皇上也还是要脸面的,王将军,你自己的家事,却在皇城边上大打出手,是何道理,祖某身为辽东统领,岂能不闻不味。”

    “祖将军,如果有人在大街上辱骂你的母亲,你可会忍耐下来,再去找一个适合揍人的地方才动手?如果你

    会,我马上向你赔罪。”

    两人呼呼喘着粗气,互不相让,瞪着对方。看得天启又气又怒,这两人一个是自己以身家性命相托之人,一个是自己倚为干城,准备清扫草原人,开疆拓土的大将,居然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弄成眼热不两立的模样。

    “好好,看来你们还是不服气,行,我给你们这个机会,不就是想打架么?我大明以武立国,却也不禁这将领比试,不过你们二人身为大将,自己赤膊上阵,岂不辱没大明体面,斗兵,三天之后,皇城校场,你二人来斗兵,输了的人向赢了的人赔礼道歉,你二人可敢?”

    王昭祖大寿对望一眼,同声道:“有何不敢?”

    “好,三日之后,皇城校场,现在,你们二个给我滚出去!”天启怒气勃发,指着殿门怒吼道。

    两人叩了一个头,爬起来,躬身退出大殿。看着两人走出去的背影,天启冷哼一声,“真是少不更事,你肃州军再精锐,又岂是我辽东自全国选出的精锐之对手?”天启这一看似中允的方案其实是在偏帮祖大寿了,辽东全军都是从全国精选而出,单兵战力极强,斗兵,天启有绝对的信心相信祖大寿会胜,这样,既给了祖大寿面子,又不会让王昭太过于难堪,在两人之间,他仍是更相信祖大寿一些。

    大明斗兵历史悠久,初始是为了激励将士们提高战力,互相竟争,但后来大明

    承平已久,这一措施便渐渐演变成了双方的决斗,如果双方有了矛盾,又还不到生死相搏的地步,那么斗兵便成了双方解决问题的一个捷径,输了的人也无话可说。

    祖王两人出了宫门,两人对视,祖大寿冷笑,“三日之后,让你颜面扫地。”

    王昭仰天长笑,“祖将军这么快就忘记了城门之辱,三日之后,让你见识我肃州兵威。”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分道杨镳。

    王昭施施然回府,自去准备三日之后的斗兵,而此时的兰亭侯府却已是乱作一团,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吴襄被王铮带回侯府,不由大惊,一阵忙乱之后,只到太医到来,为其诊治之后,确认没有性命之忧,祖志这才放下心来,他膝下无子,便将吴襄过继到门下以让自己百年之后,自己这一枝尚能开枝散叶,眼见继子被打得生死不知,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向着女儿咆哮道:“王昭这个贱种如此无法无天,居然欺到我的头上,来人,去忠义侯府,我要忠义侯给我一个说法。你,也给我回忠义侯府去,你堂堂忠义侯明媒正娶的正妻,居然被一个丫头逼回娘家,羞也不羞?”

    王铮看着盛怒之下的外公,嗫嚅道:“外公,今天是舅舅先不对的,他先辱骂大哥的母亲才发生冲突的。”

    又气又急,指着王铮,嘴唇哆嗦半天,对孙氏道:“看看你生的好儿子,这翅膀还没硬

    呢,就学会胳膊肘儿往外拐了。”

    孙氏也怒儿子的不争气,骂道:“儿,你何等高贵的人,王昭算什么东西,一个贱种,你居然也喊他大哥,是要气死我么?”

    看着盛怒的外公和母亲,王铮唯唯退下,不敢再说话。

    祖志怒气冲冲地到忠义侯府兴师问罪,却碰上了王柏忠,也许是王柏忠知道他要来,是以专程在这里等着他,看到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祖志的气势已是下去了一半,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来意,冷冷地问道:“那吴襄死了么?”

    “还没呢,只不过差不了多远,给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王昭下手也太狠了。”

    哼哼了几声,站了起来:“好啊,你来带路,既然还没死,我去补上几棍,这种混帐,打死拉倒。”

    祖志傻了眼,呆呆地看着不似在开玩笑的王柏忠,孙氏也苍白了脸,“公公!”

    “你还知道忠义侯府是你的家啊?还知道我是你的公公!”冷笑道“好一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好一个有肚量的侯府夫人。”丢下一句话后,拂袖而去。留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孙氏父女,进退不得。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天刚亮时,王昭率领着他全副武装的三百亲卫出现在皇城门口,今天皇城边上的酒楼都是人满为患,早在三天前传出消息时,这里的位置都被提前预订一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第一时间得到最为准确的消息。更有不

    少的大赌场开下了盘口,赌双方的输赢。

    当王昭的队伍出现时,各大酒楼的窗户里,门外,街边,已是挤满了人,有喝彩加油声,也有嘘声不屑声,王昭微笑着不以为意,在老熟人小黄门的带领下,直入外城,向皇室校场而去。

    此时,醉香楼里一个小隔间里,上次在城门中出现的两名中年人正坐在哪里,其中一个穿白袍的微笑道:“京城最大的富贵赌场开出了盘口,一比二的盘口,不怎么看好肃州军啊。”

    另一人身穿青袍,安坐如素,提着酒壶将两人的酒盅倒满,笑道:“自然不会看好,辽东是全国精选而出,随便一个士兵拿出来放到地方上去,都可以担任一个低级军官而绰绰有余,单兵素质只比宫卫军略低,肃州军除了部分老卒外,大都是新招的农夫,匆匆训练了一段时间便拉上战场,双方的差距显而易见,富贵开出一比二,恐怕还是看在了他们刚刚大败草原人的份上,你没见一些其它赌场已开了一比五,甚至一比十的盘口了么?”

    “你这么清楚,是不是想借此发一笔小财啊?”白袍人笑道。

    “有此赢钱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我在盘口较大的几家赌场都下了一百两银子。”青袍人得意地道。“你知我花销一直比较大。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万万不能错过。”

    白袍人乐了,“你几两银子都送给了青楼女子,那是个无

    底洞,你再多的钱也会砸进去,不过这一次你是压肃州赢吧,小心输得连裤子都没得穿。”

    “你就等着看吧,辽东看着厉害,嘿嘿,可惜没有上过战场,祖大寿再厉害,训练出的兵能比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兵厉害吗?没有一定把握,我岂肯将我身上所有的银子都去下了注,哦,对了,今天醉香楼的账可得你付,我是一文钱也没有了。”

    “你可真是个无赖。”白衣人笑骂。

    “放心,等我赢了钱,便还你。”青袍人信心笃笃。

    皇城校场,临时搭起的看台上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粗粗看去,满朝的文武都已齐聚,便连一些久不上朝的老臣,和一些豪族世家的大佬们也出现在这里,斗兵已很长时间没有在大明出现了,借此机会,可以一窥辽东和王家肃州军的战力,众人都是乐得其所,一举两得之事,岂有不来之理。

    作为此次斗兵的两大主角,王昭与祖大寿并坐在天启皇帝的下首两侧,看着两人仍是斗鸡一般互相瞪视,天启不由笑道:“两位爱卿,今日斗兵,一可展示我大明武力,二也是一大乐趣,像这你二人如此模样,还有何乐趣可言,来来来,我出一个彩头,这是我随身带着一柄如意,今日谁赢了我便赏给谁,如何?”

    一侧的王柏忠听了也凑上来,笑道:“陛下添了彩头,我便也来锦上添花,我出万两白银,作为彩头如何?”

    天启哈哈一笑,“王卿家偌大年纪,居然也还有如此赌性?也罢,想必王卿家肯定是认为王昭必胜了,这样吧,在座的那位卿家愿与王国公对赌?我来作个公证。”

    吴国公吴浩然欣然上前,“我来凑个趣,出五万两银子,赌祖统领胜,王国公可愿加注?”

    王柏忠欣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便是五万两。”

    有了两位国公启头,片刻之间,各大豪门世族都纷纷上前下注,却大都压在祖大寿一边,有与王家交好的世家不好意思压祖大寿,便只能忍痛割肉,意思意思,压在王昭这边。看到此景,祖大寿得意地看了一眼王昭,王昭却无动于衷,两眼注视着下方已作好准备的两方人马。王柏忠脸含微笑,似乎他下下去的五万两银子只是五两而已,丝毫不以为意。

    由于王昭只带了三百人进京,所以这场斗兵便以三百人为限,辽东也出三百人,第一场便是单兵决战,十对十,考较单兵素质,第二场也是十对十,但却是考较小单位作战能力,第三场却是全军齐上,考较团队作战能力,三战两胜。

    较场上一通鼓响,却是第一轮单兵对决开始了。辽东中一个大步走出队列,面向肃州军,喝道:“辽东虎贲营参将吴襄,请赐教。”

    肃州军中,梁总旗嘿嘿一笑,“他这是冲着我来了,谁也别和我争,我去。”楚更本想上阵,觉得自己更有把

    握,但梁总旗已开了口,却也不愿当着士兵的驳他的面子,再说吴襄第一个出场,的确有冲着梁总旗的意思,无非是想报城门口那一刀之仇罢了,当下道:“小心一点,这人是世家子,从小练功,武功精熟,不可轻敌。”

    “我省得!”几个大步跃出队列,梁总旗哈哈大笑,“小白脸参将,你是来找我的吧,来来来,你家虎爷等着你呢,长相嘛我不如你,打架嘿嘿,你不如我。”

    吴襄气得脸色青紫,胸口一起一伏,只狠狠地盯着梁总旗,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梁总旗勾勾手指,“你不是要打么,来啊!”吴襄怒吼一声,拔刀纵身扑上去。

    台上吴浩然不由皱起眉头,暗道吴襄已是参将,但怎么心境如此不堪,被人稍一挑逗便乱了心态,还没开打,便已落了下风。

    看到吴襄挺刀直刺胸腹,梁总旗暴喝一声,“来得好。”双手握刀,呼地一声便直劈下来,浑然不顾吴襄扎向自己腰腹的利刃,台上台下同时传来一声惊呼声,这厮一上手便是搏命的打法。吴襄这一刀扎实,自己却是也要被搂头劈成两半。

    吴襄心中大惊,却不料碰上一个疯子,脚步一旋,直刺改横劈,避开了梁总旗的雷霆一刀,变招之间,行如流水,的确是经过千锤百炼,武功高强,台上立时便是一阵赞叹声。

    梁总旗根本不理对方的攻击,向前大跨一步,长刀依模依样

    的横斩,依然是只攻不守,逼得吴襄半途不得不变招。

    两人在校场上翻翻滚滚地打了数十回合,却诡异地双刀没有一击交击,每一招都是吴襄被逼得半途变招,而梁总旗后续跟上。此时台上台下都已看得明白,论武功,吴襄比这梁总旗强得多,但梁总旗体力惊人,打法搏命,根本就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比武中最怕就是这种不要命的疯子,想吴襄堂堂世家子,前途无量的人,岂肯与这样一个兵汉以命换命,即便是杀死对方,自己只落个重伤,那也是万万不肯的,如此一来,他反而被落在下风。

    看台之上,祖大寿脸色不豫,侧脸对王昭道:“王将军,莫非你麾下只有这样的疯子才能出场么?”

    王昭脸色平静,转头道:“祖统领也是沙场老将,岂不知战场之上就是以命搏命,怕死的往往先死,如果这算是疯子的话,那我宁愿我的属下都是这样的疯子,那他们存活的机率反而更大。”

    祖大寿不由愕然。

    两人说话这当口,台上忽地传来一阵惊呼,原来台下相斗的这两人的兵器终于第一次相撞,一个力大,一个技高,两刀一碰,同时断折,吴襄反应极快,丢下断刀,糅身而上,已是在梁总旗的胸膛上连击数拳,然而还没有等他露出喜色,台上的欢呼声还没有发出来,就都戛然而止,挨了数拳的梁总旗怪叫一声,两臂张开,空门大开

    地扑了上来,居然就这样一把将吴襄抱住,两腿一绞,两人同时翻倒在地,翻翻滚滚地在地上如同泼皮斗殴一般打将了起来,台上众人面面相觑,斗兵众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像今天这样的,还是第一次看见。连天启皇帝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在地上翻滚几圈,两个本来衣着光鲜的人已成了泥猴,校场上也是尘土飞扬,翻滚之间,突地传来一声惨叫,却是吴襄的声音,众人惊异之中,凝目看时,却见梁总旗已翻身而起,单膝压在吴襄的胸前,两只手牢牢地按着他的脑袋,嘴里却血肉模糊的一团,只见他呸的一声将嘴里东西吐将出来,狞笑道:“服不服?”

    台上众人不由一阵反胃,这时才看清楚吴襄一侧脸颊上血淋淋的,居然是在恶斗中被梁总旗一口咬了一大块肉去,吃痛之下,立时便被梁总旗制住。

    “你这条疯狗!”吴襄怒骂。

    “嘿嘿!”梁总旗大笑:“疯狗比死狗好,小白脸,老子是疯狗,可你现在是条死狗。”

    台上,王昭笑顾祖大寿:“祖统领,如果是你,你是愿作疯狗还是死狗?”

    祖大寿脸色铁青,浑然没有听出王昭话时揶喻。

    肃州军,首战告捷。

    梁总旗虽然赢了,但除了肃州军三百人高声喝彩外,其它的人都极其安静,看着他们的眼光也有些奇怪,吴襄被梁总旗狠狠地咬了一口,血流满面不说,临末了还被

    羞辱一番,这个跟头栽得太大,而且是在宗门长辈面前,在皇帝的面前,在所有的世家豪族面前,在全朝的文武大臣面前,他一口气没接上来,白眼一翻,生生地气昏了过去。辽东中的同僚慌忙将他抬下去,早有太医候在一边了。

    等这力收拾停当,肃州军队列里沉默地走出九个人来,十对十的单挑才刚刚完成一场,现在轮到剩余九人出场了,走到场中,转身默默向台上行了一个军礼,回过身来,拔刀,扔掉刀鞘,钢刀斜斜指向地面,抬眼看向辽东。九人所有的动作整划一,便宛如同一个人般,台上不懂得看热闹,内行可就看出门道了。没有极其严格的训练,是不可能在没有号令的时候做到如此整体划一的。

    “王将军,你这些儿郎们训练了多长时间了,居然如此精锐?”天启感兴趣地问道。

    “陛下。”王昭微一欠身,道:“台下准备出战的九人,三人为原肃州老卒,其余六人都是臣在崇县招的新兵,上战场前训练了不到半年,后来历经数场战斗,因为作战勇敢,屡建功勋,所以臣将他们招到亲卫队中以作为嘉奖!”其实王昭没有说的是,现在他的亲卫队基本上就是预备军官队,到了他的亲卫队,比一线部队还要辛苦得多,不但要学识字,识制图,学战术,还要与普通士兵一样下操,训练,这些亲卫们大都是在战场上摸爬

    滚打出来的,不但有勇武,更有头脑,毕竟像梁总旗这样的夯货不多,但梁总旗也就只能在王昭身边永远担任一个亲卫了。这些人一旦学成,立即便会被下放到部队担任基层军官,所以王昭身边的亲卫总是在不停地更换,而且借此,王昭也更能有效地掌控军队。

    “什么?”天启惊讶地张大嘴巴,“一群农夫,只训练了不到一年,就能成此劲卒?”

    “陛下,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劲卒,我这三百亲卫们都差不多水平,只不过这第二场比试更要依靠个人勇力,他们十人算是亲卫中单打独斗比较出色的,其中有几个在从军前跟过师傅学过几天拳脚,所以出来应战。”王昭不以为意,“换了其它人出来,也差不了太多。”

    说话之间,辽东这力也出来了九人,这一次肃州军出来的全部是士卒,这边也不好意思出军官,同样也是九个普通士兵。只不过有了前边参将吴襄的教训,这九人已完全收起了先前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色。

    十八人各自选定对手,没有丝毫的废话,立即便分成九对,厮杀在一起。

    战事一开打,台上众人齐齐摇头,果然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这十人的风格与梁总旗完全秉承一脉,一模一样的搏命打法。而且肃州军一开打,当真便如遇见了生死大敌般,红着眼睛,刀刀致命。单是这份气势,已是完全压倒了辽东

    。

    结果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片刻之间,辽东九人完败。

    祖大寿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觉得蹩得慌,作为一个武者,他当然看得出自己手下的儿郎并不是技不如人,而是完全未战先怯,在气势上外全被压倒,一句话,就是惜命,而对方完全不惜命,两相一较,那有不败之理。

    天启不断摇头:“王将军,依朕看来,这些辽东将士个人武力完全要强于你的士兵,为什么一打起来却总不是你的部下对手呢?”

    王昭微微一笑,看来天启也不完全是外行嘛!“陛下,臣不否认一名士兵个人的武勇是很重要的,但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个人武功再高超,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陛下试想,战场之上,万军搏杀,千刀砍来,万枪刺去,你挡得了几刀,躲得过几枪呢?所以,在臣的部队中,倒不太重视个人武功。至于祖统领的部下训练的确很精锐,但臣的儿郎们却是从战场上打出来的,这上过战场的和没上过战场的士兵,完全是两个样子,精锐之师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

    天启微微点头,“王将军说得有道理,这大概就是祖统领的士兵输了的原因,看来辽东还是缺少磨练啊!”

    祖大寿再也忍受不住,站了起来躬身道:“陛下,三胜两负,眼下臣只不过输了第一局,此时言输赢尚早。”

    王昭点头道:“不错,陛下,一支军

    队,其实更应当注重整体作战,不过陛下,臣建议下面的比试让士卒们换上木刀木枪吧,以免出现死伤,实是在臣的部下没有祖统领手下武功高强,下手没个轻重,也不知道收手,要是出现了死伤,反倒不美了。”

    祖大寿虽然觉得挺难堪,但也觉得很有道理,像王昭部下这种亡命之徒,如果真刀真枪上阵,必然会出现伤亡,对方死了不要紧,要是自己的儿郎死了那可心疼得很。

    “不错陛下,臣也如是想,都是陛下的军队,出现伤亡反倒伤了陛下的仁慈之心。”

    天启点头答应,“二位将军所虑有理,来人啊,替士卒们换兵器!”

    鼓声再起,第二轮正式开始,这时十人小组对垒,辽东中所出十人个个人高马大,身高臂长,每人都是手挽铁盾,另一手中或持着短矛,或握着长刀,而肃州军十人则四人手持长矛,四人手持铁盾,手里却提着一把短刀,另二人则一人一把长刀,随着其中一人一声尖哨声,这十人忽拉一声,迅速组成了一个长矛突前,盾牌手护住长矛手,二名长刀手则手提长刀,游戈在一侧。其实肃州军标准的作战小组配备是十五人一组,但现在只能出十人,也就只能将就了。

    这个小阵一经摆出,吴浩然就觉得有些不妙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最前面四名长矛手手中所持长矛居然同时停在一条水平线上,而且从他们弓

    腿,腰腹蓄力的样子看来,这四人是主攻手,而且是不计生死的主攻手。而辽东这边却是以一人为锥尖,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攻击阵形,除非担任锥尖的攻击手能撕开口子,否则便铁定要输。

    双方同声呐喊,开始小步奔跑向前突进,十步,二十步,一百步,肃州十人小组阵形丝毫不乱,仍是和出发前一模一样,而辽东这力已开始出现了脱节,有几人的步伐明显与其它几人不合拍,如果与其它军队交锋,这或许算不了什么,但与肃州军交锋,则必败无疑。

    长枪突刺,短矛刺出,双方都有人倒下,虽然是木制,但在这些人手中,仍是势大力沉,挨了一下,任谁也站不住。

    肃州军倒下一人,却成功地放倒了对方的主攻手,剩余的三柄长矛手看也不看倒下的战友,迅速向中靠拢,一人甚至在靠拢的时候踩到了自己战友的身体。地上那人也不动弹,只是双手抱头,三人毫不停留,突刺,这一次放倒对方两人,自己倒下一个,但就在此时,对手的阵形出形了一个短暂的空当,这是在百米的奔跑中对方脱节造成的。就是这零点几秒的时间,盾牌手已插到前面,长枪再刺,铁盾推进,长刀手从盾牌手的缝隙间突出,举刀。眨眼间对方倒下三人,这边无一损伤。

    谁也没有想到十人对决会结束和如此之快,从双方发动开始,只不过短短数息

    之间,辽东十人全倒,肃州军还剩二名盾牌手,二名长刀手,而四名担任尖兵的长矛手全倒,四比零,肃州军胜。

    台上台下一片沉默,胜利来得如此容易,便是肃州军自己也觉得有些诧异,辽东不是全帝国最强的部队么,怎么如此不堪一击?他们也用沉默来表示不解。

    祖大寿脸上毫无血色,完败,居然是如此的完败,他是完全没有想到的。天启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辽东等于是他的亲军,居然如此轻易地输给了一支州军,无论如何,他的脸面也放不下来,脸沉如水。

    王昭瞄了一眼天启,“陛下,接下来的……还要不要打?”

    天启一挥手,“打,怎么不打,我也想看看整军作战,我辽东是不是如此不堪?”此时他看着祖大寿的眼睛,已似乎要冒出火来,朕把最为精锐的部队交给你,居然便带出这样一批人来,平时看着很威武,没有想到真打起来,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众人都惋惜地看着祖大寿,经此一役,他的前途算是完全毁在王昭的手中了。王柏忠冲王昭使个眼色,意思是要他给皇帝一个面子,最后一役输了算了。王昭微微一笑,他才不会这么做,要打,就打个狠的,让皇帝也清醒清醒,更要让自己的敌人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人,最后一仗,祖大寿只会输得更惨。

    三通鼓响,本以为要结束的双方战士都奇怪地看也一眼台上

    ,祖大寿站了起来,“陛下,臣恳请亲自去指挥最后一役。”他想作最后一搏,用自己丰富的战场经验来指挥辽东,打败肃州军,稍稍挽回些面子。

    天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他,要知道,祖大寿这便算是赤膊上阵了,要是再输,那他是再也没有脸面在辽东中呆下去了。

    “王将军也要亲自下场么?”天启问道。

    王昭摇摇头,“陛下,臣一向反对大将亲自上阵搏杀,为将者,只需制定战略方向,制定战术,而执行者应当是基层军官。我常对部属讲,如果你们需要我亲自上阵的时候,那我们就离失败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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