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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广安”母亲道,“天下哪儿有儿子不愿意认父母的事情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爸爸是暂时转不过弯来。我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乖乖地拿着东西去看你爷爷奶奶去的。”

    又跟母亲说了几句闲话,将电话扣了。

    龙腾跃就过来问道:“怎么样你父母同意吗”龙腾跃的眼睛里明显透出一种渴望和期盼。儿子不认自己不要紧,有了孙子还不一样的吗。

    “我妈基本上同意。”王清华微笑道,说完又将头低下来,沉默了片刻道:“我爸爸好像还有些转不过弯。不过你放心,我妈说了,我爸爸也是暂时脑子转不过弯,过一段时间肯定会来首都看你的。我妈是最了解我爸的了。”

    龙腾跃的眉宇间马上多了几分笑意,拉了王清华手坐在沙发上道:“好,这就好。我和你奶奶也期盼着能早已日见到你的爸爸妈妈。”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咱们现在不说这个了。你是第一次来首都吧”

    王清华点了点头。

    “好,这样,明天我们就来一个小范围的家庭聚会,把你大姨、二姨和三姨他们都叫过来,你们也认识认识。你看怎么样”龙腾跃显得一脸兴奋。

    程艳娇刚才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听爷爷说明天要聚会,马上从沙发里轱辘一下爬起来道:“我看我们家那两个精神病患者就算了吧。我今天下午回去的时候,他们好像刚刚研究透一个什么隐形战机的原理,现在正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你叫他们,即使是他们嘴上答应,到时候也一定会给你忘的一干二净。要我说,就我们几个人,再叫上小姨也就算了。”

    龙腾跃好像从程艳娇的口气中听出了点什么意思,就笑问道:“丫头,怎么连你小姨夫道都不叫了吗他可是你顶头上司啊。”

    程艳娇将嘴撅的老高道:“我这次回来本来还想给你说这件事儿呢。想不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突然之间给我添了一个表哥。”程艳娇说着,又想起那天晚上死皮赖脸跟王清华睡在一张床上的情景,脸上不由红了一下接着道,“我不想在中纪委干了,准确地说,我不想在罗荣天同志手下干了。”

    “为什么呢”龙腾跃今天有天大的喜事,对自己这个外孙女言语中的不当也没有过分计较,“是你小姨夫扣发你奖金了,还是整天让你刷马桶干脏活累活啊那可是你当初拍着胸脯夸下的海口,说只要让你进中纪委工作,就是一分钱工资不给,整天让你刷马桶你都乐意,现在怎么反悔了”

    程艳娇马上辩解道:“当初我要去中纪委工作不假,但是我要求去中纪委工作的目的是铲除肃清官场,想不到罗荣天竟然跟那些分子沆瀣一气、串通合谋、同流合污、一丘之貉,搞些下三滥”

    程艳娇的话没有说完,龙腾跃就哈哈笑了起来道:“我看你小姨夫在地方查案没有变坏,你倒是学坏了不少,还学会这么多的骂人词语。”说着看了一下王清华道:“无论是地方上的问题,还是我们中央某些官员的问题,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清除掉的。而对付那些巨贪大恶们,更是要小心谨慎。”

    龙腾跃说着低头想了一下道:“你们两个应该都看过康熙王朝这本书吧。在康熙亲政之前有一个权倾朝野的辅政大臣鳌拜。他是个巨贪大恶之人。还有一个辅政大臣叫苏克沙哈同样也是辅政大臣,但他是清官。可是因为当时的鳌拜比苏克沙哈的权势大,康熙一下子铲除不掉鳌拜的势力。就在两个人斗争的时候,康熙只好将代表正义的苏克沙哈查办,以安抚鳌拜。你们两个知道这是什么道理吗”

    程艳娇马上道:“咱们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也不是帝王时代,咱们是民主社会,怎么能用封建社会的办法跟现代社会的事情相提并论呢”

    龙腾跃笑道:“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民族精神更是一脉相承,无论封建社会还是奴隶社会,它们都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地方。康熙的这种忍一时之辱的策略就非常值得我们学习。韩信不是也能受胯下之辱,刘邦还有还有白登之围吗所以我们的古人经常讲,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我觉得这些东西,才是你们年轻人,在目前这种环境下为官的最应该学习的地方。”

    龙腾跃说这番话,虽然是程艳娇挑起来的,但明显是在给王清华做思想工作。这是一个高级领导人的高明之处,不会正面非常直白地说服教育人。他们更懂得这样会伤害一个人的积极性和上进心。他们愿意把大道理放进故事或者平凡的事情中,给人做出解释。这样更容易让人接受。

    “爷爷”王清华虽然感觉这样叫还是有几分别扭,但不管龙腾跃是自己的亲爷爷也好,程艳娇的爷爷也罢,从内心里已经开始产生对龙腾跃的敬佩。

    龙腾跃的目光马上转移了过来。对于龙腾跃而言,这一声爷爷叫的比王清华刚进门的时候跟着程艳娇叫的那一声爷爷的分量要重的多了。

    “清华,”龙腾跃转身用慈祥的目光看着王清华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给我说啊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嘛,我可听荣天说你是个鬼精灵。”龙腾跃说着转身对程艳娇道:“对了,艳娇,你把你奶奶也叫出来。你就给你奶奶说,让他出来认孙子了。”

    将近八十岁的人了,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亲孙子,那种心情是可想而知的。虽然警卫员一再进来催促龙腾跃应该休息了,但是龙腾跃好像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最后,只要警卫员一进来,龙腾跃马上摆摆手,直接打发了警卫员。

    沈非之从里屋出来,早已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对王清华笑了笑,想过去坐在王清华跟前,又知道这样做,显然有些不太合适,就在龙腾跃的身旁坐了下来。

    “你说吧,让你奶奶也听听你的高见。”龙腾跃在沈非之的手上拍了拍,算是夫妻之间的一种安慰吧。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高见,”王清华看了一下沈非之,发现沈非之的情绪虽然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看自己的目光还是发出褶褶的泪光,就主动走到沈非之跟前坐了下来,转身对龙腾跃道,“爷爷刚才的意思,我基本明白了,是让我还有艳娇,在今后的工作中不仅要多注意方式方法,更要学会忍。忍也是一种官场策略。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王清华说完,看了一下程艳娇。程艳娇的白了王清华一眼,没有说话。此刻心中最委屈的恐怕就是程艳娇了。此次首都之行,可以说把她计划和梦醒打的七零八乱。

    龙腾跃没有开口,沈非之马上有些不高兴道:“刚刚见面就说这些让人费脑筋的事情,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沈非之的话虽有几分埋怨之意,但她也知道龙腾跃这是在给王清华今后的发展指明道路。

    龙腾跃沉默一下道:“清华说的很中肯。不过就是有些用词不当。官场是封建社会的套套。我们现代社会怎么能叫官场呢。我们都是人民的公仆,是为人民办实事,谋福利的。只有这样我们国家才能长治久安,我们的江山才能永固不倒。只要我们心里装着老百姓,真心实意地为老百姓办事,我们就会无所畏惧。有句话说的好,无私者无畏吗。”

    龙腾跃说完看了一下沈非之,沈非之点了点头,没有插嘴。这是沈非之的修养。作为龙腾跃的妻子,沈非之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经常陪丈夫出国访问,但每一次出国,自己从来没有多说过一句废话。这也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龙腾跃接着道:“就拿x市的问题来讲。为什么会造成如此复杂,如此混乱的局面其实并不难理解,就是因为我们政府,甚至党内的某些干部,跟地方上的势力搞起了官商勾结那一套,结果是越陷越深,最后不能自拔,只好一条道走到黑。谭明月的问题虽然还本是很清楚,但是我想跟这方面也是有关系的。”

    龙腾跃说着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接着道:“谭明月有些可惜了。谭明月本来是个好苗子,才四十多来岁就已经是副省长了,今后会有很好的发展前途,但是走错了路,自己毁了自己,落到现在这个下场。谭明月的问题,对我们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警示,警示我们在任免干部的时候一定要把德放在首要的位置,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

    “您是不是觉得谭明月的问题跟重型机械厂地皮的问题有关”王清华根据龙腾跃话中的意思推断道。

    “就整个重型机械厂的拆迁问题,对整个河西省都是一个大项目。我想凭谭明月一个人,肯定操作不了这件事情。估计谭明月背后还有什么人在为他撑腰。”龙腾跃说着转过身来,“重型机械厂问题的处理,是我让罗荣天下放给地方检察院的。但是我们又派了一个调查组秘密介入了调查。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谭明月的死,可能就是某些人已经察觉到中央开始重视重型机械厂的问题了,而谭明月极有可能是重型机械厂问题的一个非常关键的纽带,所以他们才会痛下狠手,除掉了谭明月,切断这个线索,给我们来个死无对证。这些人恨哪”

    龙腾跃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中拧灭。

    “您的意思”王清华觉得这种话的分量实在太重了,就略微沉默了一下,“您是不是说,在中央有人参与了重型机械厂的问题”

    龙腾跃没有接王清华的话,只是苦笑了一下,好像心中有着莫大的隐痛。王清华也能看出来七八分,就没有继续再往下问。

    “两个孩子坐了半天的飞机,都这个时候,也累了,就让他们早些休息吧。”沈非之见爷孙两个不再说什么了,就开始安排睡觉了。

    “艳娇,你回你屋睡觉。老头子,你就在你的书房里将就一个晚上。让清华睡我那屋。”沈非之迅速做出了一个让人不好理解的安排。

    沈非之安排完,程艳娇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有了孙子,我这外甥女就不值钱了为什么不让清华睡我那屋,我跟您一块睡呢。您可是有两个多月没见着我了。”

    沈非之将连哄带推,将程艳娇送进了卧室。龙腾跃也是笑着指了一下沈非之。

    虽说是奶奶,但也是刚刚见过一面,而且还十分陌生,跟人家睡在一个屋总感觉别别扭扭的,王清华脸上讪讪道:“我”本想说还是让我睡爷爷的书房,可一想爷爷这样级别的领导,书房中肯定有很多非常重要的机密,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非之早拉了一下王清华的胳膊一脸笑意道:“走吧,奶奶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龙腾跃和沈非之的卧室,其实完全跟王清华想象的不一样,是普通卧室的两倍大,大床的不远处摆放了一张小床。这也是一个人生活习惯的问题。沈非之喜欢在睡觉之前看书,而龙腾跃在有灯光的屋内根本睡不着觉,所以只好重新安放了一张小床,专门供沈非之晚上看书。

    小床的旁边就是一个书柜,书柜里摆放着乱七八糟的书籍,历史、地理、文学、绘画、人文、科学,甚至数学、英语,可以说无所不包。

    “奶奶真是好学,想不到您这么大年纪了还看这么书。”王清华随便从书柜中抽出一本西方文学简论翻看了一下。

    “活到老学到老吗。”沈非之将床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你肯定不愿意跟我这个糟老婆子睡在一张床上,今天晚上你就睡这儿吧。”沈非之说完拉着王清华的手坐了下来。

    王清华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心中却想:原来你也知道啊,我还以为想了半截,又生生顶了回去,毕竟面前坐的是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奶奶。自己过去常以为自己姓王,原来自己本该姓龙。看来人的这个姓氏是很不可靠的,一不留神就改投他姓了。

    “艳娇是不是很喜欢你啊”沈非之一脸慈祥看着王清华问道。

    这奶奶为什么问这个呢。到目前为止,自己跟程艳娇明显已经是表亲关系了,属于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即便是已经爱的死去活来了,以后生下来的孩子不离十肯定是畸形儿。再说了,自己压根就没想过当什么丁客,更何况就算是自己愿意,自己老爸也不会同意,就算是老爸同意,家里的那个爷爷也绝不会答应,自己可是老王家的三代单传还是领养的,悲哀啊。,老王家说什么也不能在自己手里断了香火,而且更没想过做一个圣洁的夫妻,虽同房而不同床,那还不如直接将自己砍了算了。

    王清华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前这个奶奶的问题。

    “这个”王清华愣在那里,哪里能说出什么下文。王清华知道程艳娇喜欢自己,可自己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喜欢程艳娇。喜欢了程艳娇,兰英怎么办

    “孩子,”奶奶往王清华跟前坐了坐,拉起王清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道:“如果艳娇喜欢你,你也喜欢艳娇的话,你就告诉奶奶。没关系的。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没有血缘关系,难道程艳娇的母亲又是爷爷跟哪个女人生的不对呀,就算是跟爷爷跟别的女人生的,跟自己也有血缘关系啊。

    “这个其实怎么说呢”遇到这种问题,王清华就有些不知所措。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奶奶笑了笑,“艳娇不是她爸妈亲生的,是我们替他爸妈领养的,这事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告诉艳娇。有些话本来不该给你说的。可是现在我们你们的关系,觉得应该给你说说。你那二姨和二姨夫的情况,你下午去的时候也都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生孩子。为了国家吗,我和你爷爷也都认了你小姨和小姨夫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孩子,你大姨跟前倒是有一个孩子,可”

    奶奶下面的话没有说,但王清华也能明白奶奶的意思。大姨不是奶奶亲生的,自然就没有那么亲了

    听完奶奶的话,王清华几乎晕倒,本以为这样以来,今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程艳娇的纠缠,自己也省去了一个不小的麻烦,殊不知程艳娇竟然还不是自己亲表妹,一旦程艳娇知道这件事情后,心理上受打击是一回事儿,今后再跟自己纠缠也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且自己还不能拒绝。

    怪不得老子会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在自己身上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印证。

    “奶奶,我觉得这件事儿,您还是不要给艳娇说了。”王清华想了想觉得给奶奶说这么请求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但还是说了出来。

    程艳娇虽然不是二姨和二姨夫亲生的,但这些年一直跟老两口生活在一起,别说是个会哭会笑的大活人,就是小猫小狗,养的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爷爷奶奶对程艳娇还是宠爱有加。而自己虽说是他们的亲孙子,可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还不足半天,如果让老两口在自己和程艳娇做出一个牺牲的选择,老两口保不齐会选择自己,而且选自己的可能性要比选择程艳娇的可能性大的多。

    但是一个是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孙子,一个是自己养了多年的孙女,如果将这两个孩子结合在一起,在老太太心里肯定认为是一件天作之合。王清华想着不由打了个寒颤。弄不好老太太硬要娶程艳娇为妻也不是没有可能,

    “为什么呢”沈非之感到有些吃惊,“是你不喜欢艳娇,还是有别的原因”

    “不是,”王清华急忙否定了。喜欢这个词语太过宽泛了,喜欢的相对词语是讨厌,即便是汉语词典上不这么解释,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也会这么认为,王清华不想让程艳娇认为自己讨厌她。王清华接着道,“我觉得我们年龄还小,应该以工作为主,还不适合谈论这个问题。”王清华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沈非之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但明显已经有了几分不悦。她不可能看不出王清华的心思。

    “睡吧。”沈非之沉默了一会后,在王清华的肩膀上拍了拍,转身上了那张大床。

    一大早,龙腾跃起床后把王清华和沈非之也叫了起来。保姆当然不是保姆,姑且这么称呼吧已将早饭准备好了。

    龙腾跃坐下来就说:“我昨天晚上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把我们和清华的关系公布出去,很不妥当。这样也不利于清华今后的发展。”

    沈非之马上道:“这有什么不妥当的。我们自己的亲孙子,难道还怕别人说什么闲话。我看这件事情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再说了,我们也只是搞一个小范围的家庭聚会,又不邀请你们中央首长,有什么不妥当的”沈非之嘴里含了一口饭,拿起豆浆喝一口。

    龙腾跃的脸色阴沉沉道:“事情不会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旦这个家庭聚会召开了,难免不会被人知晓。再说了,家庭聚会之后,我也必须给组织做个汇报。这么重大的事情,组织上不可能不对清华进行调查。弄不好做基因鉴定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事情肯定就张扬出去了。”龙腾跃说着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下,接着道,“一旦事情张扬出去,就等于”

    龙腾跃没有再往下说,但下面的话已经非常明白了。龙腾跃不想让王清华在自己这个无形的大保护伞下面生存。

    “基因鉴定就基因鉴定,我们怕什么,既然是我们的亲孙子,肯定跟我们有血亲关系,难道我们还怕他们鉴定再则,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张扬不张扬的,难道我们自己的孙子还需要藏着掖着不成我看你们这个组织管的也有点太宽了。”

    沈非之当然本是不懂得党内的组织纪律,她只是一时的气愤,不想受这种无谓的约束。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好像我们要和组织对立了起来一样。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另外,为了清华今后的发展,我再强调两点,第一,在我们的家庭成员中,任何人不得向外部泄漏跟清华之间的关系;第二,清华回到x市后,立即配合罗荣天同志,对x市的问题进行彻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x市的问题,揪出真凶元恶,并绳之以法。彻查结束后,我建议清华按照河西省委的意思,立即去河湾县沟水镇上任。不过不能去了就担任领导职务,要从基层干起,从一般干事做起。”

    龙腾跃说的好像是安排一个吃饭睡觉问题一样轻松简单。但是对于王清华而言,无疑是五雷轰顶。好在这样的结果,王清华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来的太过突然,心理上一时不好接受。

    别人的爷爷、老子都把自己的孩子往高出提拔,自己的爷爷倒好,刚认了还不到一天时间,就直接把自己从城市贬到了乡镇。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竟然连一个小镇长都干不上了,直接就是任人差遣的一般干事。

    “爷爷,”程艳娇立马将筷子啪一声拍到桌子上道,“我不同意你的建议”

    龙腾跃抬头看了程艳娇一眼,继续一边吃饭一边问道:“你为什么不同意我的建议,说说你的想法。”

    沈非之心里当然也不高兴,但沈非之了解龙腾跃,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就干脆阴着脸吃饭,也不跟插话。

    “你这哪里是什么建议,你这明白了就是行政命令。河西省委敢不听你的话吗”程艳娇嘴一撅也不吃饭了。

    “呵呵”龙腾跃笑了笑道:“河西省委听不听我的话,那也要看我说的话正确不正确,如果我说的话不正确,不符合河西省的实际情况,河西省委为什么要听我的话我们党的执政原则是民主集中,而不是一言堂。再说了,常委中,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嘛。”

    龙腾跃说着,拉了一下程艳娇的胳膊道:“你这个刁蛮小公主,就少说两句吧。赶紧吃饭。吃完饭带清华到首都转转。”

    程艳娇根本不领龙腾跃的情,一摔胳膊道:“爷爷,要是过去您给我说这些话,我说不定就相信了,但是现在,我不信。那些地方官员哪一个不是溜须拍马的高手,别说是您说句话,就是你放个屁,他们也会上赶着闻闻,闻完了还要夸您放的屁是香的。而且会夸张地告诉您,您的屁可以就饭吃”

    “艳娇”

    程艳娇说的越来越过分了,龙腾跃不由阴下了脸,厉声呵斥了一句,不过沉默了一会之后,还是和颜悦色道,“你一个小屁孩把我们干部都想象成什么了,不许胡说八道。吃你的饭”

    坐在一旁的沈非之不由扑哧笑了出来道:“我看啊,你这个老头子就必须由艳娇来治。说到痛处了吧”

    龙腾跃扒拉完最后几口饭,又将桌子上的掉下来的饭粒捡起来放在嘴里道,“艳娇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国家目前确实存在这样一批干部,但毕竟占极少一部分,我们大多数的干部还是敢堂堂正正的站出来说话的嘛。思想不要过于偏激。要对我们的事业有信心。”

    龙腾跃说着站起来,门口的警卫员将早已拿在手里的大衣披在龙腾跃的身上,低声道:“首长,中央办公厅和外交部的人在外面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问您什么时候启程”

    龙腾跃的脸色马上有些难看,埋怨道:“你刚才怎么不给我说呢。让他们在外面等多不合适。”

    那警卫员也是一脸的委屈解释道:“刚才我看您吃饭,就没有打搅您。”

    龙腾跃一边穿大衣一边道:“好了,不用解释了。下次注意点,无论我在做什么,人家只要是公事,就立即给我汇报。明白了吗”

    “是”警卫员立正应了一声。

    从捡吃桌子上的饭粒,到跟警卫员的说话。王清华想不到龙腾跃生活会如此俭朴,工作作风会严谨到如此地步。龙腾跃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在用自己的行动教育下一代,教育自己身边的人。这也就难怪,每次看到被爷爷成为刁蛮公主的程艳娇,吃过的饭碗都那么的干净。

    此次首都之行,可以说对王清华的教育是非常深刻的,让王清华的思想有了一次彻底的升华。他从龙腾跃这个突如其来的爷爷身上,学到的不仅仅是生活俭朴,作风严谨,隐忍不发这些细节,更学到了,作为一名党员干部应该时刻把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

    在首都逗留了一天的时间,沈非之虽然依依不舍,但王清华最终还是在当天晚上就跟程艳娇一起踏上了回x市的飞机。沈非之没有将程艳娇的身世告诉程艳娇。坐在飞机上,程艳娇已经明显跟王清华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x市的问题是非常严峻的,王清华隐隐感觉x市的问题并不是一个一般性的问题,里面很有可能牵扯到某种政治阴谋。

    跟龙腾跃的谈话虽然是凌乱的,但在凌乱的谈话中,也不难听出,龙腾跃的内心里肯定也存在某种让他几乎也不能左右的担心。

    意外的事情,总会在不期中发生。王清华和程艳娇是晚上十点多钟从飞机上走下来的。想不到,刚从飞机下来,几个戴着墨镜的面孔迎面过来,趁王清华不防备就将程艳娇挟持了起来。

    “你是王清华吧。”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走到王清华面前,王清华总感觉这个面孔有几分熟悉,可是晚上机场昏暗的灯光也看不真切,“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走一趟吧。”

    戴墨镜的人非常了解王清华,他们知道如果冒然对王清华下手,肯定不可能得手,直接挟持了程艳娇要挟王清华。

    “你们是什么人”王清华虽然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有些发懵,但脑子还算清醒,同时手里开始做动作,准备好了偷袭对方,以达到解救程艳娇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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