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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郑风上前一步，恭敬地道：“回太后娘娘，此妇人所言确实属实。沈相在三天前找到微臣，让微臣查一查陆氏这个妇人。此人的确曾是宫女，名唤彩兰，曾在华含宫当差。”
沈岚丰出列道：“确实如此。本相得知消息便立即去找了郑大人，是郑大人亲自查的，一系列档案全部记录在册，诸位若是不信，大可查验！”
当夜璟和夜墨华走进来时，正好听到沈岚丰这番话，顿时对视一眼，停住了脚步，站在后方冷眼旁观着一切。
沈太后又问彩兰：“彩兰，你知道什么，便说吧，也让诸位大臣听听清楚。”
彩兰点了点头，依旧是跪着，缓缓直起身子，目光定在玉石铺就的地板上：“当年娘娘有孕，陛下十分高兴，当即封为成妃。后来娘娘生下了小皇子，陛下那时沉浸在瑶妃娘娘逝去的悲伤之中，对于小皇子的出生，虽没有太大欣喜，却也赏赐了不少东西。娘娘心善，不忍四皇子孤苦，便在月子里将四皇子接到了华含宫。”
彩兰口中的小皇子和四皇子，便是夜桓和夜璟了。
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彩兰的下文。
“陛下对娘娘的态度很是欣慰，自那以后，娘娘愈发得到陛下盛宠，几乎是后宫第一人……”
彩兰说到这里，沈太后的目光逐渐冷沉，心中随着徽帝的逝去而减弱的嫉妒顿时重新燃烧了起来。
瑶妃在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瑶妃。好不容易瑶妃死了，他的眼里又只有成妃和那两个孩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黎贵妃入了宫，酷似瑶妃的黎贵妃一跃成为后宫最炙手可热的妃子。
直到最后，黎贵妃依旧圣宠不衰，只因她生了一张好容貌。
可怜她和昊儿从来没有被他正视过，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喜爱，都没有。
想到这里，沈太后忽然觉得徽帝死的好，她总算可以摆脱这个男人了。
“就是这样，其实成妃娘娘当年并非是早产。”彩兰将往事一一道来，最后道，“娘娘是足月的，只是隐瞒了所有人罢了。”
彩兰说完，沈太后的思绪也逐渐拉回，定定地看着彩兰，没说话。
满朝文武，也在一瞬间哑了口。彩兰说了这么多，已经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只是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罢了。
定王自然是最不相信的人，他走到彩兰的面前，盯着她问：“本王问你，你既然是华含宫的普通宫女，又如何知道这些隐秘之事？再说了，妃子有孕，是由全部御医署的太医为其诊断，太医不可能查不出来。即使那时的成家权势强大，也不可能买通整个御医署！”
“定王叔说错了，她只需买通一人即可。”夜昊突然出声，见定王满是疑惑，继续道，“若是被公认的神医诊断其孕期正常，谁又敢置喙半句？”
定王恍然明白了什么，却依旧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成妃、瑶妃、云德公主，三人极其要好，而瑶妃又与云德公主是结拜姐妹。成妃一人，自然无法成事。因为她将一切都告诉了日渐病重的瑶妃，并且与之做了条件交换。”夜昊道。
定王怔住，目光看向夜桓，见他始终一副淡然的模样，不禁心中更是焦急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对他是十分不利的，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难道已经放弃？还是说另有筹谋？
“成妃答应在瑶妃死后，为她照顾年幼的四弟，而瑶妃便答应为她隐瞒下这欺君之罪！”夜昊也看了眼夜桓，他的神色同样让他特别厌恶，“而云德公主的身边，有一个神医，便是如今百草谷的主人，轩辕影！”
一些老辈的臣子闻言，纷纷了然一切。当年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一些的。
京城的三杰双姝，还有他们身边的一些人，哪个不是人中龙凤？那些个风花雪月，他们虽然不是当事人，却也知道他们几个的感情纠葛十分复杂。
此时听夜昊和彩兰说来，倒也和脑里的回忆契合不少。
定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潜意识里很清楚，如果再追根溯源下去，无疑会证实这一切。夜昊的这次反击，可以说是致命的，对夜桓来说，恐怕已是灭顶之灾。
沈岚丰“既然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自然要弄清楚五皇子的身世。”沈太后看向众臣，“皇室血脉，怎可混淆？这牵扯的是整个御天的衰败！”
许将军见此情形，忙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事关夜氏血脉，此乃国事，必要彻查！”
沈岚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道：“此乃轩辕大夫亲笔所书，他在出宫前，正好碰到了本相，交给了本相，当时容武侯也在场。”
容武侯道：“的确如此，当时本侯与沈相一同看了内容。本侯是震惊的，但沈相却仿佛早已知晓结果，原来真相竟然是这般的令人不可置信！”
“原来轩辕影早就暗中和沈岚丰接了头了，真是没想到啊。”夜墨华小声地叹道，看了眼旁边的夜璟，“你在想什么？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局。”夜璟突然开口，声音不低，却只有夜墨华听得到，因为其他人的注意力全在殿中央。
“是局吗？”夜墨华深深一笑，不以为然地道，“我看都是戏，所有人都是这戏台上的戏子，包括你我。”
夜璟一怔，略带讶然地看着夜墨华，似乎在深思他话里的隐藏深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夜墨华不说话，只是笑着任他打量，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殿中央。这出戏的导演者已经故去了，那么这场戏又会走向一个什么结局，他莫名有些期待了。
沈太后看完沈岚丰呈上来的信件之后，然后让方胜给众臣传看，待看的差不多了，她对方胜道：“你去敬事房查一查，哀家要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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