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关凤鸣跟在王清华后面进来，倒在韩淑静的对面坐了下来，看了一下韩淑静，两个人似乎是在交流某种意见。广安当然这种交流本身不用避讳王清华，却也不好明说。
这时就有办公室的人进来给王清华倒茶，倒好了放在王清华的手边。王清华就端起来抿了一口，略微有点烫，有用嘴吹了吹。
“王市长已经来了，咱们就开始吧。”关凤鸣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切入正题，“我们这次把你请过来，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兰沧海的处理问题。”关凤鸣说完，看了一下王清华。王清华依然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品茶，好像关凤鸣说的事情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关凤鸣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发作。因为王清华从进来还没有说一句话，自己也根本逮不住什么能说王清华的。你总不能因为你在说话，人家在喝茶就说人家不尊重你的发言吧。这虽然是个明逻辑，却没有硬性的证据。同时这段时间，关凤鸣也发现王清华好像变得越来越持重了。有什么话，也不轻易说出来，跟王清华说话难免小心了不少。
关凤鸣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王清华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只好继续道：“兰沧海的问题现在可大可小。为什么这么说呢第一，兰沧海的问题几乎都涉及到了省委副书记田明轩同志。你也知道，上次我们已经把问题给中纪委和省委反映过了。可是直到现在，中纪委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我看他们好像是想把田明轩保护起来。第二，兰沧海依然没有交代他跟蓝菊集团的关系。尽管有迹象表明，他跟蓝菊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蓝菊集团的很多业务都是在他的庇护下进行的，但是我们又没有证据能证明，蓝菊集团的幕后老板就是他兰沧海。我和淑静同志的意见是，只要兰沧海承认跟蓝菊集团的问题，我们可以尽量不向法院起诉。”
王清华放下茶杯，很笼统地笑了笑道：“关主任、韩检，本来对兰沧海的问题，我是应该回避的，但省委既然安排了，我也必须服从。我在这里谈两点我个人的看法，供你们参考。”
“既然没有证据能证明，兰沧海跟蓝菊集团有什么关系，就说明所谓的迹象只是一种从别的地方的案借鉴来的猜测。那么就从法律的角度不足以说明，兰沧海案跟蓝菊集团有任何的关联。由此说明，我们现在让兰沧海交代跟蓝菊集团的关系，也只能是无中生有。因为我不同意用这种交换的方式，来审理这个案子。”
王清华说完，韩淑静马上接了话道：“其实我跟关主任本来也想这么做，但是上面对田明轩的问题不处理，如果我们对兰沧海处理，就没有了理由。兰沧海很有可能上诉。这样以来事情就麻烦了。如果兰沧海承认跟蓝菊集团的关系，我们对这个案子对上面也好有个交代。”
韩淑静说着，看了一下关凤鸣，接着道：“省高院催我去汇报工作，也是为了兰沧海的案子。如果现在没有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我也没有办法给高院的领导交代。当然了，这样处理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王清华就基本明白关凤鸣和韩淑静的用意。关凤鸣一向比较较真，但他还是不愿意和省委和中纪委对着干。省委和中纪委的不明确态度，也让他和韩淑静非常为难。他们这样做，纯粹就是为和稀泥，只是希望把这个稀泥和的更像那么一回事。一方面给上面有一个交代，另一方面也可以给社会有一个交代。
“既然这样，我就说说我的第二个建议。”王清华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兰沧海案审理到现在，审查的结果只有两个，一是因为重型机械厂地皮的事情，收受唐范海一百万元现金。二是在担任田明轩的秘书，和在下面做县委书记的时候的一些问题。现在中纪委和省委已经把第二个问题压住了，那么就剩下第一个问题了。现在唐范海已经死了，证据是由唐范海的老婆蔺雪梅提供的，而且兰沧海已经把一百万元交出来了。也能算是有重大悔过表现。我看可以向中纪委和省委汇报一下。当然汇报的时候，两个问题一并汇报。把问题交给中纪委和省委决定。你们看怎么样”
既然中纪委和省委都已经避讳田明轩，那么兰沧海作为从犯，一旦处理适当，兰沧海肯定是要上诉的。这起码不是省委希望看到的。这就等于把兰沧海这个皮球踢给了省委，让省委自己拿主意。
关凤鸣和韩淑静相视一笑道：“王市长，你这等于给省委出难题啊。”
王清华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好像压根就没有听见关凤鸣的话一样，喝了两口才道：“关主任，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惩治的决心不能变，只是在方法上需要灵活一些。我的建议也是从大局考虑。对于x市的问题，兰沧海并不是关键所在。就像罗委员曾经给我说过的一样，兰沧海只是一个意外收获。充其量对他罢官免职也就到尽头了。而要真正解开x市的盖子，我们还需要从多方面努力，照准一个突破口。兰沧海不是我们要找的突破口，所以我建议暂时不要处理兰沧海的问题。以免引起过多的麻烦。”
王清华虽然说的跟打哑谜一样，但是韩淑静和关凤鸣都能听得懂。裘学敏才是x市的祸根。这个祸根后面究竟隐藏着多大的秘密谁也不知道，但是一旦揭开这个秘密肯定是一个惊天大案。
“王市长，”韩淑静看着王清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前段时间的事情，请你千万不要介意。我也是无可奈何。”说着摇了摇头，接着道：“万万想不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个样子。”
王清华摇了摇手，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那个时候我也不是自身难保，如丧家之犬，四处找门路吗。”
两个人说的是谭明月主持工作的时候，韩淑静对小王庄的问题一直非常疲沓，总是在处理与不处理之间游走，把王清华搞的非常被动。
韩淑静的话，王清华明白，关凤鸣却如坠五里云雾，笑问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韩淑静就看了一下王清华，意思是问王清华该不该给关凤鸣说。王清华又端起来茶杯喝自己的茶，好像那一杯茶就是一股泉水一样，怎么也喝不完，其实王清华每次端起茶杯也就是抿两口，也不真的喝。王清华的意思很明白，不想让关凤鸣知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让关凤鸣知道也没有什么意思。
韩淑静就笼统地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前段时间王市长在我们院里工作，都是一些院里的事情。”
关凤鸣虽然知道韩淑静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但也不好继续再问。
出了检察院大门，跟关凤鸣、韩淑静握手告别。龙天剑和陈风也跟了出来，直冲王清华笑。王清华就知道这两个肯定有话要说，就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王检”陈风的话刚出口，就被龙天剑拽了一下衣袖，低声道，“还叫王检，应该叫王市长了。”
王清华就宽和地笑了笑道：“没事的，叫什么都一样。你们两个有事吗”
龙天剑道：“院里的同志想在你方便的时候，跟你坐坐。你看”龙天剑话只说了一半，没有直接说完，带走请示的意思。
王清华在检察院待得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跟检察院的同志处的都不错，特别是跟调查处的人，也算是非常熟悉了，盛情难却，也不愿意落下架子大的名气，就微笑着道：“没问题，你们什么时候人凑齐了，就通知我一声，我随时奉陪。”
刚进办公室，燕妮就让王清华把外衣脱下来，说给王清华洗洗。王清华就在自己的身上闻了闻，发现真的是一股怪味。这些天实在太忙了，连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了。以前都是送到欣欣那里让欣欣帮忙洗。欣欣闲的无聊，也乐意给王清华洗。这些天一直没有去欣欣那里，衣服也脏了。好在身上穿的是灰色的西装，也显不出来賍。不过那股汗臭味，还是让人有些难受。
王清华也不好意思让燕妮真的帮自己洗，推迟道：“还是算了吧。我的衣服大，你一个女孩子洗着累。还是让自己来吧。”
燕妮却不以为然道：“没事的王市长，我的衣服比你的也小不了多少。”
王清华看了一下燕妮一米七几的身高，确实跟自己差不了多少。自从跟了王清华之后，燕妮就没有穿过真正的高跟鞋，总是一双略微一点跟的皮鞋。很明显如果燕妮穿了高跟鞋，身高肯定就跟王清华差不多了，说不定还要比王清华略微的高一些。这样会让王清华产生压迫感。燕妮很懂事，想的也很周到。
王清华微笑：“不用了，我一会送到洗衣房洗。手洗着太累。”
想不到燕妮没有和王清华再争执，而是上来直接把王清华的衣服从身上脱了下来。这种动作让王清华感觉怪怪的，好像燕妮突然之间变成了自己的老婆一样。
不想兰英进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就一下子愣在那里。兰英是王清华在路上打电话让过来的，主要是想给兰英说一下兰沧海的事情。王清华估计，如果中纪委和省委压着田明轩的问题不处理，兰沧海的问题就不会无限放大，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即便是要对兰沧海进行罢官免职，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王清华想把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兰英，就让兰英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想不到兰英会来的这么快。
“坐吧，”王清华指了一下沙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倒是燕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拿了王清华的衣服，对燕妮很尴尬地笑了一下道，“脏了，我拿去洗洗。兰小姐你坐”说着低头往外走。兰英一直看着燕妮出去，才坐在沙发里也没有说什么。
“你爸爸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但也差不多了。”王清华给兰英倒了一杯水，放在兰英面前的茶几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不用担心了，你爸爸可能没事了。”王清华虽然已经很有把握了，但也不想把话说的太满，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不好再给兰英解释。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王市长。”兰英的话怪怪的，王清华也知道兰英为了刚才的事情心存不满。然而兰英说她已经知道了，却让王清华感到有些意外，就顺势在兰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兰沧海的处理结果，自己尚且还是猜测，兰英怎么可能知道呢。王清华心中疑惑，却并没有显得多么的惊讶。官场的事情很难说的，兰沧海曾经是市委书记，门生故旧肯定不少，有一个两个在检察院任职也说不定。关键时刻没有忘恩负义也是正常事情。
兰英却没有直接回答王清华的话，好像是答非所问道：“我妈从省城回来了。”说了一句不再说了，端起茶杯对在嘴边，半天却不见往嘴上对。
兰沧海出事后，吴菊仙就去了省城。这段时间一直在省城呆着。王清华想吴菊仙去省城可能有两个目的，明着肯定是给兰英说是去省城跑跑关系，暗地里也不能排除吴菊仙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从省城走，要比从x市走方便的多，而且可以悄无声息地在人间蒸发。如果王清华猜测的还算正确的话，那么兰沧海跟蓝菊集团肯定是有关系的。不过这样的事情，王清华确实不愿意它是真的。
“哦，”王清华应了一声，没有再跟兰英说什么。兰英这段时间已经显得非常憔悴了，就连一双浑圆而富有弹性的也好像蔫了，松松垮垮地耷拉了下来，没有一点精神，看上去有些可怜。
“最近没有跟裘婉儿联系吗”兰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问完了还是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抱着茶杯，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兰英却看上去好像很冷的样子。
“没有，”王清华很干脆的回答，说完了觉得话说的有些生硬了，好像自己亏欠了兰英什么一样，又补充道：“最近工作比较忙，没时间联系。”说完转身问兰英：“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呢”
“没什么，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兰英摇了摇头，终于把水杯对在嘴上吸了一口，缓缓咽了下去。动作非常慢，王清华坐在旁边，可以清晰地看到，水从兰英的脖颈流了下去。
“你爸爸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尽量斡旋。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爸爸会没事的。”王清华不知怎么了，竟然说了这么一句很唯心主义的话。兰英就抬头看了王清华一眼，似乎想从王清华的眼睛里寻找什么一样。
这时燕妮进来，看了一下王清华和兰英的杯子，给王清华倒了一杯水，把兰英杯子的睡换了一杯，转身出去了。
兰英还是看着燕妮的身影离开，直到燕妮轻轻地拉上们，才对王清华道：“这姑娘挺信息的。”
王清华就笑了一下道：“秘书吗，都是这个样子。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兰英淡然笑了一下，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好像在等待王清华继续说下去。王清华却也不说话了。坐在那里只管喝那一杯薰衣草。
“你觉得我们两个合适吗”兰英见王清华不说话，主动打破了沉默，将身体扭了一下，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王清华。那眼睛里好像藏在什么东西一样，已经失去了往昔透明洁亮的色彩，显得有几分浑浊，眼角的眼白竟然还有一丝土色。
“什么合适吗”王清华故意装糊涂，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跟兰英谈论这个问题，说完后，马上转移话题道：“你爸爸的事情，你必须有一些心理准备，面前市里的情况非常复杂，现在是这个样子，过一段时间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你不要过于乐观了。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尽力而为吧。”
王清华没有说让谁尽力而为。吴菊仙这段时间肯定没有少张罗，找了哪些人，给哪些人打了招呼送了礼还不是很清楚。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吴菊仙和兰沧海之间虽然经常吵的天翻地覆，那方面的事情却一直非常和谐。吴菊仙不可能不念着兰沧海的好。
“我发现你越来越会当官了。”兰英端起燕妮换过水杯继续端在手里，好像就是为了用水杯暖手一样。可天气并不冷，还有些闷热的感觉。有些急躁的人都已经开了空调。
王清华真想给兰英说，不会当官有什么办法，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你不会当官别人就不把你当回事，别说是解决你爸爸的事情了，弄不好连自己分管的那点工作都要被别人手。裘学敏前两天在市委常委会上就已经明确提出来，希望几个副书记每个人对市里的政治、经济、文教等各个方面，每个人包一摊，协助分管市长工作。
党委领导一切，市委副书记协助分管副市长工作，还不如说是分管副市长协助市委副书记工作更加确切。懂事的副书记自然会说些大话、套话从宏观上指导指导，给裘学敏交了差就算完了。这样一来可以减少麻烦，二来也不会跟市长、分管副市长产生矛盾。然而x市的情况却大不一样，政法委书记王光禄、纪检委书记尉善才在裘学敏眼里都算是副书记，再加上副书记阎红学和樊海平，就已经四个副书记了，各管一摊，正好合适。王清华分管工业、商贸、金融，对口分管书记是阎红学。
裘学敏刚刚宣布完，王清华还没来得及找阎红学，阎红学就主动找上门来了，邀王清华方便的时候吃顿饭，在一起好好聊聊。王清华就知道阎红学的目的。反正也是迟早要碰面的事儿，就在当天晚上和阎红学在市委招待所五号楼开了一间房，让原慕云安排了几个菜。两个市委常委在招待所吃饭，原慕云当然是极尽巴结，十碟八碗做了一大堆，结果被阎红学美美训斥了一顿，只好撤了一大半，只留了四五个碟子。
刚开始两个人都不说话，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一瓶五粮液见了底儿，阎红学才开了口。
阎红学上了点岁数，半瓶五粮液就有点大了，嘴里说话也不利索了，不过心里却跟明镜似得，这叫三分醉意七分装。有了这三分醉意说话就不要遮遮掩掩了，也可以都把官架子放下了，敞开心扉的说，七分装是用来把握说话的分寸的，该说不该说的，都要弄明白，半个脑子是该说的，半个脑子是不该说的，一定不能乱了分寸。
“王市长，”阎红学拉过王清华的放在自己手里，“学敏同志让我过问工业方面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对工业经济压根就是个外行，什么也不懂，今后的工作还要靠你。”
王清华另一只手，还拿着筷子，就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用手压在阎红学的手上摇晃着脑袋道：“阎书记太谦虚了，我可听说你是正派大学工商管理学毕业，对经济工作肯定比我强。今后我就给你打下手就是了。”
阎红学急忙道：“王市长太抬举我了。你还不知道我那文凭是工作以后瞎混的，哪儿有什么真才实学。再说了，我年龄也大了，以后的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王清华道：“阎书记可不能这么说，有你们老一辈人帮扶着，我们才能走的更稳，走的更快吗。如果不是裘书记让你领导我的工作，我也会向裘书记建议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话就有些意思了。阎红学多聪明啊。现在官场原则，干的越多越容易出问题。干部选拔的时候，你有没有政绩不要紧，要是一旦出了问题，就想也别想了。阎红学不会傻到把这些事情往自己身上拦。王清华也有自己的想法，经济工作这一块是自己分内工作，如果让一个外人插手，那就没办法干了。到底是你阎红学说了算，还是我王清华说了算
阎红学也明白王清华这一层意思，只是不好把话说的太露骨，也不能随便说裘学敏这是在乱指挥。
“清华同志，说归说，你可不能给我撂挑子。”阎红学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嚼了嚼，也不知道是咸了了还是淡了，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咽了下去，“我在这里给你把话说白了，今后该做的面子活，我都给你做了，讲讲话，发发言，参观参观，指导指导，都可以。不过具体的事情，你可不要找我。我也绝不会找你。”
阎红学这是在王清华做保证，让王清华对他放心，他绝不会干预王清华的工作。王清华就觉得这个阎红学别看平时少言寡语，却精的跟个猴儿似得。
王清华没有把兰英的话当回事儿。他不想和兰英闹僵了，起码现在还不是和兰英闹僵的时候，至于以后怎么样，现在还难说。兰英的性子有点倔，就这一点毛病，至于年龄问题，王清华倒不在意。不想兰英却主动说了出来：“我年龄比你大，肯定早早就衰了，你还正当年，我却成了老太婆，对你不公平。我想了很长时间，觉得我们还是分了的好。”
王清华再不面对这个问题就不行了，过去把关了办公室的门，摁下请勿打扰，又把燕妮叫进来叮嘱了两句，才坐下来拉了兰英的手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年龄不是距离，也不是理由，我不嫌弃，还高兴哩。民间都说女大三抱金砖，你比我大七岁，就等于我怀里包了两块半金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兰英的脸上就微微笑了起来，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王清华就把兰英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道：“你摸摸这儿，看看我是不是真是这么想的”
兰英果然将手塞进了王清华的衣服里，手贴着王清华的胸口做沉思状。过了一会，手从王清华的衣服里出来，就调皮地在王清华的下面捎带了一下道：“你说的不是真话。你的心告诉我，你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
王清华就开始佩服女人的直觉了，讪笑了一下狡辩道：“我心里当然还装别的女人，要不然我就是忤逆不孝了。”王清华说他心里装的另外一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兰英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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